在慕青的印象中,周奕雖不太喜歡說話,卻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刑部尚書因?yàn)樯弦蝗蔚碾x職所以要重新選過,除去周奕他們專門負(fù)責(zé)處理大大小小案件的部分,刑部還有一部分是負(fù)責(zé)管理法律的制定與執(zhí)行,以及大大小小牢獄之事,負(fù)責(zé)此事的正是淺悵!
不出意外的話,下一任刑部尚書應(yīng)該會從他們兩人中選出來確實(shí)不假,但以慕青對周奕的了解,即便如此他也不會因?yàn)檫@么一個位置去殺人!
“不可能,你一定是搞錯了!”一個自己相處這么久的人,他不相信一個人可以裝的這么好,而且如果周奕都是不可相信的,他真的不知道整個衛(wèi)國,還有誰是可信的!
淺萱卻冷冷的道。“我也不相信,但我們查到的確實(shí)只有他的嫌疑最大,之前和你說過,你自己也看到,淺悵是會武功的,卻被人一刀封喉,家中的其他東西完全和平常生活狀態(tài)沒有差異,顯然是他們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高手直接一刀封喉的,何況這還是天子腳下,刑部高手全都匯聚在這里,魁靈和其他人根本做不到這么干凈,再聯(lián)想到動機(jī),不管你相不相信,周奕的嫌疑都最大,地上的那個魁靈的標(biāo)記只不過他用來轉(zhuǎn)移視線的!”
“呵呵……”慕青冷笑一聲?!罢f到底,你們還是沒有證據(jù),這只不過是你們的猜想!”
淺萱知道他一時間難以接受?!笆?!周奕在刑部混這么久,怎么可能會留下致命的證據(jù),你若是不相信,你可以當(dāng)面去問他,淺詩遇害的那天晚上,他在干嘛?我可以很負(fù)責(zé)任的告訴你,我們在刑部的內(nèi)線傳回情操,那天晚上周奕根本不在刑部,你也可以直視他的眼神,直接盯著他問:淺詩是不是你殺的。你看他會不會閃爍其辭,你看他敢不敢正面回答你!”
她的眼神很堅(jiān)定,完全不像再說謊,她也沒有說謊的必要,騙自己去殺周奕?不可能,自己沒確定之前怎么可能憑著一面之詞去殺周奕!
但……
若真的如同淺萱分析的那般,真是周奕所為,那不管是何原因,慕青也一定要?dú)⒘怂瑴\詩的仇不能不報(bào)!
慕青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意?!凹热荒銜嬖V我,那你是不是也應(yīng)該讓我離開,若真是周奕所為,我正好幫你們解決一個后患!”
“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說話間,柴房的門突然間被打開,說話的正是木匠老頭,隨之而來的還有今天的殺手,啞叔和那個一直穿著一件黑斗篷的堂主!
“堂主!”淺萱行禮道。
堂主用手勢示意她不用在意這么多。
慕青無奈一笑?!霸趺??故技重施?”
故技重施自然指的是當(dāng)時羽川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身首異處的!
堂主看著慕青,略顯蒼老的聲音響起?!澳愕纳矸?,我們已經(jīng)確定了,不需要故技重施,我倒是很佩服你有這樣的膽識和魄力!”
慕青慢慢從地上站起來,因?yàn)樗腥硕颊局?,人雖然被綁著,但氣勢不能輸!
“我不想再廢話,即便周奕真的殺人,也比你們這種黑白不分,以殺人為生計(jì)的畜牲要好,既然你們告訴我這個情操,無疑是想讓我去砍死周奕,你們坐收漁翁之利,你放心,給我一個機(jī)會,若真的是他殺的,我一定將他人頭奉上!”
被一群人圍著還能有一種仿佛自己包圍了對面一群人的氣勢,真的,在比氣勢這方面,我只服他!
“你……”慕青這么囂張,木匠老頭顯然看不下去,想要動手!
堂主卻用手勢阻止了他。“你說我們黑白不分,那我問你何為黑?何為白?”
慕青沒有回話。
堂主接著道,只是語氣明顯加重了幾分?!霸谀銈冄壑校峙轮灰枪俑娜司褪前?,其他皆為黑對吧?慕青,你是刑部不可多得的一條漢子,這我承認(rèn),但有些東西,你真的看不到嗎?我不信你看不到,你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不就是對這個官府,對這個朝野,對這個國家的失望至極最好的體現(xiàn)嗎?。。 ?br/> “皇上昏庸無能,整日飲酒作樂,貪圖享受,不理朝政,右丞相獨(dú)攬大權(quán),大力培養(yǎng)親信,排除異己,只手遮天,欺壓百姓,民不聊生,卻只為一己私利,貪圖享受,這個你應(yīng)該最有體會吧,被人砍了七刀追回來的贓銀卻有一半用來建造丞相的新府邸,這滋味不好受吧!”
堂主說的話話不輕不重,卻是字字如刀,直接生生扎進(jìn)慕青的心里,我能感覺的到慕青顫抖的身體和極力控制的情緒,顯然這沒有致死的七刀是使得他從那以后整日飲酒墮落的重要原因!
“你看看外面的世界,不要將眼光局限于衛(wèi)這一個小國家,鄰國姜國自商鞅變法以來,日益強(qiáng)盛,軍隊(duì)更是號稱虎狼之師?,F(xiàn)如今,對揮師中原更是蠢蠢欲動,揮師東進(jìn),最大的障礙是誰,想必你也知道吧,不滅衛(wèi)國,難道等著我們借道讓他們過去,然后在他們屁股后面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堂主顯然也很激動!
“你醒醒吧!那群人已經(jīng)瘋了!他們總以為可以聯(lián)六國之力以制姜,先不說誰來指揮這六國的聯(lián)軍,即便真的聯(lián)合到時候誰愿意去當(dāng)炮灰?恐怕到最后都是各自心懷詭計(jì),一盤散沙,更有甚者,在等上個兩三年恐怕舉六國之兵力也不見得能與他們抗衡!朝堂之上難道就沒有一個明白人嗎?有!但他們都被一個一個排除了,因?yàn)樗麄兊拿靼浊址傅搅四承┤说睦妫切┤诵睦镏挥凶约?,只管自己貪圖享受,他們想的只是反正人一死什么都不會帶走,還不如好好享受當(dāng)下!即便你明白的沒有這么透徹,但這些年來,就你看到的東西而言,你心里會一點(diǎn)數(shù)都沒有嗎?”
慕青怎么會不明白,可明白又有什么辦法,以他一個人的力量根本撼動不了他們,這也是為什么從那七刀以后,慕青會整日飲酒睡覺,能不管的事他從不會插手,這次若不是因?yàn)闇\詩,他也不會卷入這樣爭斗,甚至好幾次差點(diǎn)送命,他何嘗不是在麻醉自己!
“你說我們黑白不分,那你可知道黑白本是一體,我們殺人為生確實(shí)不假,但我們從不殺真正的好人,殺的都是一些應(yīng)該被殺的人!”
黑白從某些方面來說確實(shí)是一體的,所有的顏色混合在一起是黑色,所以的光線混合在一起卻是白色,白中有黑,黑中有白,正如陰陽八卦,善中有惡,惡中也有善,黑白本就那么明顯的界限,因?yàn)檫@個世界不存在絕對的黑白,也沒有絕對的善惡!
既然不想去作白中的那一點(diǎn)黑,那就去不去做那黑中的一點(diǎn)白,這大概就是他們魁靈的想法!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慕青應(yīng)該已經(jīng)將消息傳了出去,雖還沒有找到魁靈真正的老巢,但此刻木匠老頭房子不遠(yuǎn)處的山坡卻是布滿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火光,顯然,周奕打算先抓住今天這一批人。
火光映照著周奕的半邊臉,周奕表情嚴(yán)肅,看不出喜怒哀樂,身下的馬發(fā)出‘嘶嘶’的聲音,仿佛已經(jīng)按耐不住。
“這次拿下魁靈,刑部尚書一職非大人莫屬??!”旁邊一人笑著奉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