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世界,遠處是輝煌的巨樹。
而沈涼又到了象征提瓦特的這片“樹葉”上。
大地上滿是樹葉的經絡,沈涼已經理解了,這些經絡就是提瓦特的地脈,提瓦特的地脈會將過往的鮮活歷史忠實的記錄下來,故而沿著經絡走總能遇到一個個輝煌的傳奇人物。
沈涼甚至不清楚自己究竟算不算復活,因為本質上,這些人早已經死去,復蘇的只不過是她們的過往信息素罷了,將無數構成這個人的信息集合起來而已。
但話又說回來,如果一個人,她構成和曾經那個死人一樣,記憶和那個死人一樣,力量和那個死人一樣,甚至人格都和那個死人一樣。
那和“復活”又究竟區(qū)別在哪?
沈涼想到以前看過的一個科幻設定,說一群科學家研究出了一個量子傳送門,傳送門的工作原理是將踏進去的物質徹底分解成基本粒子,然后復制信息,在另一端湊齊這些粒子生成一個一模一樣的物質。傳送人,也是如此。
沈涼那個時候就在想在傳送門那邊的人還是不是原先那個人?都已經被切碎了再重新用材料制造一份了耶,可他人格記憶基因一切都和原來那個沒有區(qū)別啊。
但現在這種事情他已經不愿意去思考了。
因為如果說,那個人不是原先的人,只會得到所有人都受到傷害的結局。既然和復活找不到區(qū)別,那就沒有區(qū)別。
沈涼抬起頭,他這一次沒有走動,因為他來到這片空間就看見了獨特的事物。
是一個簡潔的開放式庭院,木質的幾間房屋錯落排列,院子里鋪著整潔的白沙地,修了漂亮的小池塘,還養(yǎng)著一佇歪歪扭扭的櫻樹。
在白茫茫的這片世界里,這個突兀的小院子非常違和,不過沈涼已經習慣了,地脈世界里絕大部分事物看上去都像是在白色桌布上建模一樣違和。
櫻樹底下安置著一座石質棋桌,一個身穿紅白巫女服,袖子寬大的白發(fā)少女手執(zhí)黑旗,而對坐無人,正在自己和自己博弈。
“寢床不染塵,惜花如惜共衾人,怎可贈予君?!卑装l(fā)少女放下棋子,背對沈涼,吟誦和歌,然后輕笑道,“你這只小狼狗是個壞孩子,我可不會跟你走哦?!?br/> “有疑形色露,欲掩不從無限苦,偏問往來人?!鄙驔龅幕貞?,他在日本生活許久,和歌對答輕而易舉。
他從八重神子那里了解到狐齋宮是個很喜歡和歌俳句的人,而俳句這種東西他熟悉的很,在日本他參加過成人自考,雖然大部分教材都只是隨意的翻翻,但是物語文學這一本他用心看了,雖然他是抱著用神州詩歌文化碾壓日本詩歌的嘲笑心態(tài)去學的。
“哦豁?有點意思啊。”狐齋宮撓了撓頭上的狐貍耳朵,終于轉過身,笑吟吟的打量著沈涼。
外貌是個年輕的姑娘,當然無論是生前年紀還是現在,狐齋宮都好幾百歲了。和八重神子在頭發(fā)上的垂耳不同,狐齋宮的狐耳挺翹的立著,她把玩著一根煙斗,巫女服的背后開了個小洞,翹著一支毛茸茸的大狐貍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