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十分詭異,然而南宮宸命懸一線,沒有人敢笑!
“他不是故意的,”杜蘅說著,朝南宮宸使了個眼色:“而且,他已經(jīng)知道錯了?!?br/> “真的嗎?”初七半信半疑。
南宮宸雙手環(huán)胸,雙腿優(yōu)雅的交疊:“一起吃飯?”
果然一如既往的無恥!這種時候,居然還以自己的性命來要挾她!
而這,多少讓夏風(fēng)生出幾分不自在,心中猜忌更深,卻很好地掩飾住了。
杜蘅有些著急,更多的卻是生氣,狠狠剜他一眼:“先把劍移開,殺人是犯法的,要坐牢!”
初七滿不在乎:“師兄會救我!”
杜蘅一怔:石南跟她是師兄妹?
“你師兄是誰?”夏風(fēng)乘機套話。
初七鄙視地白他一眼:“就是師兄咯,你真笨!”
夏風(fēng)被她噎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三哥…………”輕柔的女聲,拖著長長的尾音,嬌俏里含著一點點媚:“原來你在這里,叫我好找!”
夏雪的來臨,如靜夜里升起一顆明珠,光華瞬間耀亮了整座酒樓。
一時間,所有食客的目光都吸引過來,如癡如醉。
紫蘇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偷覷南宮宸的表情。
只見他眸光一亮,隨即恢復(fù)如常。
“雪兒來了?”夏風(fēng)松一口氣,乘機轉(zhuǎn)了話題:“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三哥的好友,燕王南宮宸?!?br/> “雪兒給燕王請安……”夏雪終于得償所愿,不禁又驚又喜,不敢往他的方向望去,眼波流轉(zhuǎn)之間,面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紅霞,斂衽盈盈一拜。
美人含羞,說不盡的萬種風(fēng)情,瀲滟千里。
饒是夏風(fēng)身為兄長,亦不禁呆了一呆。
“這里不是宮中,不必多禮?!蹦蠈m宸很隨意地抬了抬手,渾然不介意頸間還架著一柄長劍,威儀不失,尊貴盡顯。
不過,自夏雪進(jìn)門后,初七的注意力已明顯轉(zhuǎn)移了,長劍一指,脫口道:“壞人!”
夏雪正芳心鹿撞,猛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不覺一怔。抬頭一看,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直指著自己眉心,不禁花容失色:“啊!”
“雪兒不必害怕……”夏風(fēng)本能地將她擋在身后,溫言安撫:“她是阿蘅的護(hù)衛(wèi),天真直率了一點,卻沒惡意?!?br/> “阿蘅?”夏雪狐疑地轉(zhuǎn)頭。
“這位,”夏風(fēng)俊顏微微一紅,略有些不自在和緊張:“就是你杜伯父的掌珠,阿蘅?!豹q豫一下,加了一句:“你的,準(zhǔn)三嫂?!?br/> 眾人眼里,他一直是個溫潤如玉,含蓄內(nèi)斂的謙謙君子。這種類似當(dāng)眾坦露心跡的做法,著實令熟悉他的人,大吃一驚。
夏雪望向杜蘅的目光,不自覺地加了幾分探究和好奇:“二小姐。”
她眼里的杜蘅,實在太過平凡,渾身上下透著俗氣,根本配不上她出類拔粹的三哥!
最氣人的,她沒有嫌棄杜蘅出身寒微,她卻反過來擺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仿佛在這里多站一秒,都是恩賜!
杜蘅卻是波瀾不興,淡淡點了點頭:“幸會。”
這讓夏雪很是不忿:“三哥,二小姐搶了我的河燈!”
她生得美艷,聲音又天生帶著媚態(tài),即便是挑釁的話,從她嘴里說出來亦變成了小女生的俏皮,無人察覺異樣。
常安甚至還很有同感地頻頻點頭。
他早看出來了,二小姐似乎對小侯爺漠不關(guān)心,一點身為別人未婚妻的自覺都沒有。
當(dāng)著小侯爺?shù)拿?,跟燕王眉來眼去,實在欺人太甚?br/> 夏風(fēng)伸手,輕捏她的鼻尖,呵叱:“胡說!阿蘅怎會搶你東西?定是你不講理……”
語氣愛寵多過苛責(zé)。
夏雪一跺腳:“不管,你得賠我!”
“好好好,”夏風(fēng)無奈地道:“一會下去,給你買?!?br/> “不成!”夏雪盯著初七背上的老虎燈:“我就要那只小老虎!”
“我的!”初七立刻如臨大敵,兩眼瞪得象銅鈴。
夏風(fēng)一臉為難:“干嘛非要這盞?一會給你買十盞,成不成?”
“呸!我要那么多河燈做什么?”
“那你要怎樣?”夏風(fēng)拿她沒轍。
夏雪轉(zhuǎn)嗔為喜,抱著他的臂搖晃,眼睛卻望著南宮宸,半是撒嬌半是請求:“我要三哥陪我去放河燈……”
南宮宸自幼在深宮中長大,這種伎倆自是不陌生。
面上含著得體的微笑,眼睛卻望著杜蘅。
“好好好……”夏風(fēng)一邊說,一邊偷看杜蘅:“待會一起去放河燈,好不好?”
話里,特地捎上她,試探她的反應(yīng)。
杜蘅但笑不語,似乎是羨慕他們兄妹情深,又似乎夏雪怎么樣都與她無關(guān)。
垂下的大袖里,十根手指攥成拳,緊得幾乎滴出水來。
她怎會不知道呢?
夏雪的美貌,夏雪的愛嬌,甚至夏雪的心疾,讓她成為夏家的中心,全家人都圍繞著她轉(zhuǎn),是名符其實的掌上明珠。
真正的萬千寵愛集于一身。
前一世,她就是憑著這些武器,輕易地?fù)铽@了南宮宸的心,輕飄飄幾句撒嬌的話,就將她打入人間地獄,痛得死去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