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錢,所有人都跟打了雞血似的。
任氏第一個跳出來嚷嚷。“欣兒昨兒不是說了嗎,娘手里有錢,老三考科舉既然是一家人的事兒,那就娘出錢好了。”她也想明白了,等林瑾考中了秀才,那廩米啥的就不多說了,一年出去坐館掙來的錢也足夠這路費了,這買賣不虧本。
一想到家里日子會愈發(fā)好過,任氏就像是看到了一大堆的銅板向她砸來,歡喜的臉上的褶子都深了幾分。
林曉曉見沒有人出去,就自顧自的待在竇氏身邊。
任氏話音一落,林欣就忍不住跳出來反駁。
“大嫂你說的那是什么話,我什么時候說娘手里有錢了?”一想到昨兒因為這事兒娘暗地里已經(jīng)提點過她,林欣忍不住多了個心眼?!耙艺f三哥考科舉也是一家人的事兒,既然是一家人就都應該出錢?!彼坪跖逻@話得罪了林瑾,她拉著三哥的袖子撒嬌,“三哥你別誤會啊,人家這都是為了你?!?br/> 林瑾面上習慣性的掛著淡淡的笑意,寵溺道:“欣兒的心意我自然是知道的。”
林曉曉在一旁看的做嘔。
媳婦懷孕不說回去看看也就算了,親閨女大半夜差點兒吊死,事后都沒關(guān)切過,林瑾這個人渣!
“欣兒這話說的好沒有道理,一家人的錢不都在娘手里把持著嗎,老三要去縣城考試,若是娘不想出這份錢就直說,何必做出這份樣子?”任氏咄咄逼人,“哈,平日里嘴上說的好聽,什么不是親生的勝似親生的,這到了關(guān)鍵時候可不就看出來了,連個路費都不愿意出……”任氏可勁說著風涼話。
不是親生的這話,可一下子戳中了李氏的痛腳。
“我就知道,我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不論怎么做,都還是后、娘,我拿一顆真心待你們,沒曾想過了這么多年還是這樣的結(jié)果,我這是何苦來的呢?!崩钍夏弥磷友谧∧?,嗚嗚的哭起來。
林曉曉面皮抽了抽,哈,好演技。看看李氏這手段,比任氏可是高明多了。
果然,李氏一哭,任氏就有點兒慌了手腳。
“我說啥了我?我就是實話實說,咋就得罪了人啊?”任氏眼珠子亂轉(zhuǎn),咕噥道:“做賊心虛似的,哭個傻玩意?”
存在感一直很低的林庚忍不住拽了她一把,“少說兩句吧?!北蝗问系闪艘谎?,立馬垂頭不吭聲了。
這人,怕媳婦怕成這樣,也是夠窩囊的。
林欣體貼的去安撫李氏,沖任氏喊道:“大嫂你眼里還有沒有長輩了,瞧把娘給氣的。這么多年娘還少為這個家操心了,你說這話不是戳娘的心窩子嗎?!绷中雷孕【筒幌矚g這個跟娘作對的大嫂,此次待到機會更是不放過,“咱們玄武國可是以孝道治國的,大嫂你這樣就不怕人戳脊梁骨嗎?!?br/> 李氏拿帕子掩著臉,聽到這話瞬間覺得閨女長進了。
任氏也嚇了一跳,可不能讓人說她不孝順,不然被休都沒地方說理去?!靶纼耗銊e瞎嚷嚷,我說啥了我?我說的是事實,現(xiàn)在說老三趕考路費的事兒呢,你扯那么老遠干啥玩意,你個小姑娘家家的,還我咋跟長輩說話,你當小姑子的咋跟長嫂說話呢,傳出去也不怕嫁不出去?!?br/> 任氏這話一出,林欣臉色就變了。
姑娘家的名聲何其重要,若是真?zhèn)鞒鲞@樣的名聲……林欣慌了,那邊任氏卻像是反應過來,故意拉長音“哦”了一聲,“我知道了,你就是看我這個長嫂不順眼,故意找我毛病好讓你大哥休了我是不是,你這小丫頭到底按的什么心思?”
“你胡說!”林欣臉色漲得通紅。
眼瞅著一場家庭大戰(zhàn)又要開場,林曉曉覺得,這時候有一盤瓜子會更配。
“好了,說正事兒吧。”李氏見好就收,忙攔住這場鬧劇?!袄先@趕考可是耽誤不得,至于我……”李氏抽抽噎噎的,“人在做天在看,我對你們爹,對你們,對林家,都是問心無愧的,就算是死了,我也有膽面對林家的列祖列宗,你們也不用在這吵了。我們說老三的事兒?!?br/> 任氏撅著嘴哼了一聲。
林欣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林庚怕真打起來,忙打圓場,“娘說得對,說老三的事兒,說老三的事兒?!庇秩プ问?,卻被任氏照著腰眼狠狠的掐了一把。
沒用的窩囊廢,指望你能干啥?
李氏頓了頓,“要說這銀子吧,家里也拿得出這次的路費,可這縣試過后還有府試和院試,都考中了才是秀才老爺呢。這縣試倒是好說,那府試和院試都要去府城考試的,咱們家這條件……哎,我也是想著大家伙一起想辦法,總得讓老三這秀才的功名差在了路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