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儀仗走走停停。
青柚、青檸、青檬好似三只快要過冬的松鼠,拼命的采買、囤積。
又或者是,女人的天性罷?
從胤垣那里突然得了一筆巨款,離開九曲苑去雨順坊的路上,但凡見到店鋪,三女總會興致勃勃的停下驢子,連蹦帶跳的沖進(jìn)去大肆采買。
用的上用不上的,糕點果子、果酒米釀、胭脂水粉、項鏈鐲子……
盧仚很耐心的陪伴著三女一路亂逛,眼看著她們采買的東西裝滿了三輛大車后,盧仚又默默的讓人弄來了第四輛大車。
到了最后,三女一人捧著一個大海碗,里面裝滿了炸得焦香的臭豆腐,大口大口吃著特制加辣的臭豆腐,小嘴腫脹通紅,‘哈赤哈赤’的吐著冷氣,來到了胤垣賞賜她們的那座宅邸前。
魚長樂守宮監(jiān)的效率,一如既往的快。
胤垣做事的手段,一如既往的猥瑣。
賞賜給三女的宅邸,前后六進(jìn)的大宅子,居然就在盧仚雨順坊勘察司衙門的隔壁,兩座院子只有一墻之隔。
原本這宅子里住的是一戶姓王的人家,此刻,門前掛著的鎏金‘王宅’匾額已經(jīng)被取下,換上的是外人完全摸不清路數(shù)的鎏金‘仙人居’大匾!
盧仚看著‘仙人居’三個大字,只覺得牙根有點發(fā)癢。
這是坑人罷?
如果堂而皇之的掛上‘皇家供奉府’這樣的字樣,誰都知道這座宅子的新主人不好惹。
但是‘仙人居’三個字么……
往好的地方想,這里是某個名人雅士的居所。
往中間一點的地方想,這里或許是茶館書社。
往下流一點的地方想,這里或許是藏嬌金屋。
除非你知道三女的真正手段,否則外人根本弄不清,這‘仙人居’三個字,究竟是啥意思!
“仙人居,我們都是仙人耶?!辈恢朗乔鄼庍€是青檬的丫頭眉開眼笑的,大口咀嚼著臭豆腐,含含糊糊的嘟囔著:“這宅子真好,比咱們家的老宅子好多了?!?br/>
盧仚笑著:“雨順坊的宅子,都不錯。唔,這隔壁,門口有士卒值守的,就是我現(xiàn)今的居所,三位平日里,可以多多過去竄竄門,大家都是為陛下做事的嘛!”
府邸大門被幾名仆役緩緩?fù)崎_,胤垣賞賜的仆役、侍女們紛紛跪拜行禮,然后簇?fù)碇羞M(jìn)了府中。
盧仚騎在烏云獸背上,回頭看了看正忙得熱火朝天的白家府邸。
那一夜,被盧仚趁亂搗毀的后墻已經(jīng)修繕一新,而且墻頭比之前還高出了一丈有余。
曾經(jīng)被燒塌的山頂小樓,也已經(jīng)重建完成,而且變成了一座高有十三層,形如象牙的精巧樓閣。盧仚望過去的時候,樓頂正有三五絕色少女,朝著這邊指指點點。
盧仚看了看那些少女,咧嘴一笑:“白家這是,要發(fā)達(dá)了。改換門庭了嘛……不過……”
盧仚朝跟在身邊的阿虎笑道:“讓人放風(fēng)出去,就說白家老爺子是治古禮的,又是煌煌君子,何等身份……豈能因婦人裙帶而得封爵?”
阿虎呆呆的看著盧仚:“仚哥,最后一句話啥意思?”
盧仚咳嗽了一聲,壓低了聲音:“就是說,他白長空怎么能靠女人的床上本領(lǐng),去封爵呢?要爵位,得去真刀真槍的和人干一場嘛,比如說,現(xiàn)在的安平州,就缺人平定嘛!”
阿虎恍然:“靠女人,吃軟飯……這話好毒,不過,我喜歡,嘿嘿嘿!”
一邊古古怪怪的笑著,阿虎撒開大步轉(zhuǎn)身就走,去找百虎堂的兄弟們放風(fēng)去了。以百虎堂在如今鎬京街頭巷尾竄連起來的大網(wǎng),盧仚說白長空依靠女人才改換門庭的妖風(fēng),用不了三天,就能傳遍鎬京城。
盧仚相信,只要這風(fēng)傳到某些有心人耳朵里,他們自然而然會將這消息傳遍大胤!
以白長空今時今日在文教中的名望,這妖風(fēng)對他無損絲毫,但是只要能夠壞了他封爵的前程,這就是好事一樁。
一個忘恩負(fù)義、背信棄義,更兼兩面三刀、陰損算計的老貨,盧仚可看不得他這么平步青云、升官發(fā)財。
白長空后院,那座假山上重建的樓閣內(nèi),一名絕色少女扭動著水蛇腰,腳步無聲的順著樓梯飛掠了下來。
她猶如一朵風(fēng)中飛花,輕輕巧巧的穿過后園,引得無數(shù)正在忙碌的工匠直流口水。
她越發(fā)得意的,加大了腰臀部位扭動的幅度,‘嗤嗤’笑著,進(jìn)了極樂天宮教主正在傳功授法的紫檀行轅。
白長空氣喘聲如驢子叫。
少女站在人影晃動的紫檀鑲琉璃大屏風(fēng)前,脆生生的笑道:“教主,那盧仚回來了哩。嘻,他隔壁多了一間仙人居,有三個極水靈的丫頭住了進(jìn)去。他似乎,和那三個丫頭關(guān)系很好?!?br/>
極樂天宮教主‘咯咯’笑著:“可得真法?”
白長空斷斷續(xù)續(xù),好似瀕死的癆病病人一樣喘息著:“弟子……弟子……得了……真法……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