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芳園的火,熄滅了。
胤骍緊握著原本屬于柳梧的那朵玉蓮花,在一群誠惶誠恐的王府護(hù)衛(wèi)簇?fù)硐拢叩搅肆_輕舟面前。
“王爺。”羅輕舟向胤骍行禮,目光釘在了緊跟在胤骍身邊的柳梧身上。
柳梧本能的縮了縮脖子,緊張兮兮的輕聲叫道:“王爺救命!”
胤骍指了指柳梧,又朝著自己的鼻頭指了指:“聽說,你們守宮監(jiān)的人,最近在找他?不管他犯了什么事,這事,本王替他平了?!?br/> 羅輕舟呆了呆,目光飛快的在胤骍和柳梧之間轉(zhuǎn)了兩圈。
盧仚雙手揣在袖子里,懷抱著那根點鋼槍,好奇的朝著四周張望著。
那些闖入崎芳園的質(zhì)子們,已經(jīng)圍住了一臉狼狽的齊胂,七嘴八舌的朝著他咆哮。
有人要他賠償自己被燒掉的‘珍貴貨物’。
有人要他賠償自己被嚇出的‘精神損失’。
有人抓著他的袖子,大聲嚷嚷‘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
那名最早命令下屬,往崎芳園里丟了幾萬斤柴火、幾千斤油脂的世子,更是揪住了齊胂的衣領(lǐng),嘶聲咆哮‘救命之恩、必須給錢’!
剛剛被一群鬼女人嚇得半死,心力幾乎衰竭的齊胂,猛不丁的被這群如狼似虎的家伙圍住,他渾身哆嗦著,突然白眼一翻,昏厥了過去。
盧仚笑呵呵的看著這些亂七八糟的家伙。
他的瞳孔里,一抹青光流轉(zhuǎn)。
黑煙繚繞的崎芳園里,空氣中,一絲絲紅色的霧氣若隱若現(xiàn)。
其他人沒能看到這些紅霧,唯有盧仚看得清晰明白。
無論是胤骍還是柳梧,還有被圍在人群中的齊胂,甚至是好些護(hù)衛(wèi)的身上,都?xì)埩糁t色的霧氣。
這些殘留的紅霧不斷侵蝕著他們的身體。
盧仚能看到,胤骍等人的血氣正在一點點的削弱,隨著他們血氣精華的削弱,他們身上的紅霧也隨著一點點的中和、消散。
地面上,還有一個個淡淡的紅色腳印。
這些凌亂的腳印一路朝著四極坊的東北角延伸,穿過了幾座宅院的院墻,向著皇城的方向去了??諝庵心且唤z絲紅色的霧氣,也隨著這些腳印向著皇城延伸。
“皇城里,有什么吸引她們的?”
盧仚很好奇這個問題,不過,這種事情,不是剛剛加入守宮監(jiān)的他需要操心的。
他現(xiàn)在只是一個白板的監(jiān)丁,無論那些鬼女人做了什么,想要做什么,也輪不到他管,他也沒有動力來管這些事情。
抱著點鋼槍,往羅輕舟身邊一縮,盧仚繃緊臉,保持了一副嚴(yán)肅的表情,在胤骍干癟、萎縮的半邊面頰上看了又看。
這些鬼女人,下手還真夠狠的。
胤骍急匆匆的帶著護(hù)衛(wèi)想要離開。
有一群顯然喝多了酒,平日里也肆無忌憚慣了的質(zhì)子朝著胤骍大聲叫嚷:“王爺,我們怎么也有出力幫忙滅火,也算是救了您的性命,您多少得意思意思罷?”
胤骍耷拉著臉,根本懶得搭理這茬。
今天是活見鬼了,真的活見鬼了,真正是大難不死啊。
被嚇了個半死不說,還被齊妃用那種可怕的手段,吸走了大量的血肉精華,弄得一張臉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身上也有好幾處可怕的傷勢。
吃了這么大的虧,還要他‘意思意思’?
如果不是顧忌身份,胤骍想要跳著腳罵大街。
高空,有鷹隼的鳴叫聲響起。
更遠(yuǎn)的地方,傳來了整齊的跑步聲,隱隱可以聽到甲胄撞擊聲傳來。
四極坊鬧成了這個樣子,風(fēng)調(diào)坊里的禁軍駐軍終于是出動了。
通往四極坊的那些石橋口,更大的吵鬧聲傳了過來,有膽氣壯的公子、小姐,帶著護(hù)衛(wèi),將緊急出動的禁軍駐軍也擋在了四極坊外。
隔著老遠(yuǎn),盧仚等人都能聽到那些公子、小姐的叫罵聲。
“官員與狗,不許進(jìn)入四極坊!”
“來,來,來,朝著我脖子砍!”
“我爹是白陽侯,白陽侯,知道么?來,這槍頭,朝我心口捅,來??!”
“將軍?將軍了不起?啊?將軍就了不起么?來人啊,非禮啊,他當(dāng)街非禮本小姐,非禮?。 ?br/> 胤骍陰沉著臉,帶著護(hù)衛(wèi)快步離開。
羅輕舟等一群穿著便裝的守宮監(jiān)所屬,一個個屏氣息聲的,猶如受氣的小媳婦一樣,小心翼翼的穿過人群,想要盡快的離開是非之地。
胤骍平安無事。
而且還幸運的,找到了守宮監(jiān)正在通緝的柳梧。
無論崎芳園內(nèi)發(fā)生了什么,是否和那些鬼女人有關(guān),柳梧和這件事情的牽扯究竟怎樣,反正,人找到了,羅輕舟對上面就有一個交待了。
后面是否要追查,如何追查,反正羅輕舟是惹不起胤骍的。
讓魚長樂去頭疼吧!
現(xiàn)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如何安全的撤離四極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