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噎住了。
老楊不再說話,電話那頭反而不急著掛斷了,對面嘿嘿笑了聲:“老楊啊老楊,謝謝你們給我上了一課……不過算計我不要緊,為什么要連‘睡大師’一起算計進去呢?人家能把睡眠學研究到這個深度,還會和你們是一個層次嗎……還好,老天有眼,‘睡大師’給力……接下來的課,你們自己慢慢上吧,我就先放學了?!?br/> 電話那頭的聲音越來越遠,明顯是準備掛斷的節(jié)奏,老楊也顧不得什么諷刺,更顧不得什么面子了,連忙急急說道:“等等,老胡,胡大哥,稍等一下!”
“怎么?”電話那頭停了下來,老胡的語氣變得冷淡,或者說,恢復了他真正的情緒:“還有什么要說的?”
“至少……”老楊艱難地說道:“至少,幫幫忙……向總部提個五倍的贊助款申請……”
“然后你這邊趕緊通過,假裝也努力過了?”
“做人留一線……”
“你們搞我的時候,留什么線給我了?八面埋伏,了不起啊……嘿,”電話中,老胡笑了笑:“老楊……嗯,老周,你應該也在吧?你們知道嗎?接到這個電話我特別高興……我高興的,不是聽到你們來求我……我高興的是,你們連我都愿意來求,說明你們真都沒辦法了。”
然后,電話中傳出掛斷的“嘟嘟嘟”聲。
“尼瑪b……”老楊飛快地按向重撥鍵。
他的手被按住了。
“他說的沒錯,”盯著老楊通紅的雙眼,老周緩緩說道:“我們確實沒辦法了?!?br/> “那就讓他這么得意?”
“剛才我們也這么得意……”老周嘆口氣:“算了吧,何必做意氣之爭。”
“嗯。”老楊嘆口氣,緩緩放下手機:“現(xiàn)在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等著吧?!崩现芤卜砰_手:“反正,現(xiàn)在我們還可以做什么呢?”
老楊無言以對。
于是,房間再次陷入了沉寂。
沉悶的沉寂中,時間仿佛過得很快,時間也仿佛過得很慢。
也許過了五分鐘,又也許是過了大半個小時,房間中,終于再次響起了手機的動靜。
老周看向手機。
短短的三行文字,老周卻足足看了三分鐘,才緩緩抬起頭來,他的臉上一片慘然:“老楊,我記得你經(jīng)常說,北方太干了,尤其是魯城這邊,春秋兩季老是流鼻血?!?br/> 仿佛臉色可以傳染一般,老楊同樣滿是慘然,他不明所以地看著老周,雖然沒有聽懂,但只要看看老周的臉色,就知道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清城在南邊,而且靠海,肯定很濕潤?!崩现軐⑹謾C遞了過去:“從明天開始,你就可以過去療養(yǎng)了。”
“清城?”老楊接過手機掃了一眼,聲音苦澀,“楊利鑫……擬任清城空調線……副總……你呢?”
“接著往下看唄?!?br/> 老楊于是繼續(xù)往下念:“周海波……泰城冰箱線……兼任副總……”
“看到了吧?哈哈哈,”老周大笑道:“不然怎么說咱們集團銳意創(chuàng)新呢?正級兼任下級副職都能創(chuàng)新出來……只怕很快還能創(chuàng)新升級,直接把我升遷到下級副職吧?”
老楊有點同情地看著老周,他不知道該說什么,同時心中還有點小慶幸?!辽偎€是平級調動,雖然和集團總部的實權部門相比,職權已是天差地別。
“發(fā)配邊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