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支舞結束,楚腰館的人還遲遲未上場。
眾人等得不耐煩,有脾氣不好的干脆罵了起來。
“怎么還不上臺?別是真出了什么事吧!”柳姨越來越擔心,打發(fā)了身邊的小丫頭去看。
董清平在一旁笑而不語,這情形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權傾世坐在臺上,犀利的鷹眼一直朝著蘇好意他們的帷幕看。
司馬蘭臺也同樣在人群中尋找蘇好意的身影,只是他們都礙于身份不能輕易下臺。
又過了片刻,才見蘇好意一溜煙似地跑了過來,口中喊道:“來了,來了!”
蔣鳴于是在臺上打圓場道:“好戲不怕晚,往年楚腰館的群舞就叫人過目不忘,今年想必更佳?!?br/>
蘇好意帶著幾個人上了臺,那幾個人都抱著棉被,里頭似乎包著什么東西。
董清平見了便咯咯笑起來,故意把聲音挑高了說道:“蘇八郎,你們這是做什么?難道要在臺上表演睡覺不成?”
她這么一說,臺下立刻轟地一聲笑了起來。
有粗鄙的人高叫道:“要是肯讓我白嫖,我就認他們家第一!”
權傾世幽暗的眼神掃過那人的臉,記清了他的樣子。
蘇好意不惱也不爭辯,只是笑瞇瞇地讓人把棉被放到舞臺的四處。
緊接著跳舞的姑娘們也上臺了,不過她們全都抬起雙臂,用寬廣的衣袖遮住了臉,慢慢地走上臺來。
她們身上的衣裳黑紅交錯,狼藉一片,觀眾見了立刻噓聲四起。
這樣的場合,衣服自然是要多華美有多華美,就算做不到精致,起碼也該干凈。
這算什么?!
董清平笑道:“這楚腰館也未免太托大了,如此怠慢,顯然沒把在座的各位評判們放在眼里?!?br/>
她這么說就是在刻意挑撥,不過就算她不說,在座的評判也有不少已經(jīng)動怒了。
“這蘇八郎還真敢,看來是想要硬扛到底了?!倍迤降男母骨那母Ф?。
“那咱們就看看秋后的螞蚱還能蹦跶幾下!”董清平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要是蘇八郎他們直接退演,眾人也許還會覺得遺憾,倒不如這么來的干凈。
董清平樂得見他們出丑。
上臺的姑娘們保持著遮擋臉部的姿勢,都到舞臺的一側伏低了身體。
臺下有人喊道:“你們這是要表演沒臉見人吧!”
這話又引起一陣哄笑,眾人如今已經(jīng)把楚腰館當成笑話看了。
緊接著樂師們上臺,幽犖點了點頭,蘇好意便示意隨行的人打開棉被。
每個棉被里都包著很大一塊冰,但這冰似乎和尋常的冰塊不太一樣。
因為它們裸露出來之后迅速地冒起了白色的煙霧,那煙霧又濃又多,很快就將舞臺籠罩起來,但并不往高處飄,只到膝蓋那么深。
眾人被眼前的情形驚到了,都安靜下來。
忽然笛聲吹響,忽高忽低,眾人的心思也被牽引過來。
扮演書生的鶯哥被人從臺下拋了上來,突兀地落到臺上,還伴隨著一記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