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大會后楚腰館重新開張,生意比以前更紅火。且再也沒有人提起良宵苑,仿佛它只是一場夢,來如朝露,去似朝云。
夜幕剛剛降臨,楚腰館里歡聲笑語便漾成了一片。仿佛這里永遠只有歡笑沒有悲傷,每個人想的都是及時行樂,仿佛浪費一刻都是罪過。
蘇好意因為白天去外頭收了好幾家的賬,此刻有些累了。再加上有軟玉她們在,不必自己事事躬親,所以便到屋頂上來躲清凈。
初夏夜的清風明月極盡慷慨,不管不顧地映照吹拂,讓人不忍心辜負。
蘇好意愛雨也愛風,只是下雨的時候愛睡,有風的時候清醒。
此刻明月當頭,微風吹拂,星子閃爍,實在是說不出的愜意。
她帶上房來一壺酒和幾樣點心,為做消遣,然后就躺在屋頂上賞風賞月賞星辰。翹著腿,秀氣的小腳一晃一蕩。
樓下弦歌笑鬧如一波波浪潮,屋頂上卻冷清幽靜。蘇好意不禁詫異,為何這幾片瓦就能隔絕出兩個世界來。
月色如銀,蘇好意呆著臉看天,放空了心思什么都不去想。
直到她察覺有人上來,才半抬起身子扭過頭去。
月光下是白衣勝雪的司馬蘭臺。
蘇好意很是意外,又頗為驚喜,笑道:“公子是你,你怎知我在這里?”
司馬蘭臺看著蘇好意,她像是剛剛化作人形的一只小狐貍,頭發(fā)只束起一半,發(fā)帶拖得很長。青綢一樣的發(fā)絲直披到腰際,紅衣白襪,腰不系帶,衣衫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顯得很是隨意。
蘇好意生得美,尤其是那雙眼睛,正面看的時候靈氣十足,側(cè)面看則嫵媚風流。
而當她仰頭向上看的時候,簡直魅惑極了。
修長柔軟的脖頸連帶著纖細的鎖骨,一路下來美不勝收。被領(lǐng)口無情收束,透出欲蓋彌彰的誘惑。
“我從遠處看到屋頂上有人,想必是你,所以就過來了。”司馬蘭臺說著邁步走過來,把手里提著的兩只紙包遞給蘇好意。
蘇好意伸手接過,一摸就笑了,知道里頭包的是蜜餞。
雖然司馬蘭臺沒說,蘇好意卻知道這一定是他親手包的。
因為這紙包包得格外端正好看,一想到蘭臺公子那修長干凈的手指包出如此精致的樣子,蘇好意就有些舍不得打開了。
“不知公子要來,我下去再拿個杯子?!碧K好意說著要起身。
司馬蘭臺道:“不必,我和你用一個就好?!?br/>
蘇好意不做他想,在她心里司馬蘭臺的心地如此刻的天空一樣光風霽月,不染俗塵。
蘇好意于是倒了一杯酒,司馬蘭臺仰頭喝了。
“公子也喜歡在屋頂上待著?”蘇好意想起上一次在蘭臺醫(yī)館,司馬蘭臺也是帶著她上屋頂躲起來,只是那次自己喝的有些多,竟然睡著了。
“喜歡?!彼抉R蘭臺的聲音低醇動人,蘇好意也是聽過他的聲音之后,才明白絲不如竹,竹不如肉是確有其事。
“我從小就喜歡跑到屋頂上來,尤其是這個時候,沒有蚊子,也沒有知了和青蛙。”蘇好意說著十分放松地躺了下去,看著天上的星星說:“公子在屋頂上也喜歡看月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