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啷一聲,進(jìn)貢的西洋穿衣鏡瞬間跌碎成千萬片,似成群的銀魚躍出水面。
西洋鏡不同于銅鏡,照人纖毫畢現(xiàn),且不會生銹。但不好的地方就是太易碎。
木惹兒房中的這塊西洋鏡有一人多高,遠(yuǎn)渡重洋運到大夏,不是一般的珍貴。
然而木惹兒公主猶不解恨,又一口氣摔了四個前朝的曜變盞,碎瓷灑落一地。
緊接著一雙玉臂橫掃過去,將梳妝臺上的所有東西都掃到了地上,描金梳妝匣跌散了,里頭的珍珠玉石爆豆子一般四處迸濺。
這一地碎珠亂玉,少說也得幾萬銀子,當(dāng)真是罪過可惜。
但眾人誰也沒阻攔,都在一旁靜靜站著,知道公主是氣狠了,需得發(fā)泄一番。
木惹兒公主瘋砸一氣,直到精疲力盡了,猶氣哼哼地大罵道:“馬叉叉,狗畜生!你別得意!老娘早晚弄死你!”
然后就大聲叫二管家,說道:“你快給我去找殺手去!找手段利落嘴又嚴(yán)的。那畜生不是要回南嗎?半路上給我殺了他!把他那玩意兒割了喂狗!”
大管家去追那個假公主還沒回京,二管家一臉為難地望著蘇好意求助。
蘇好意上前婉言姐勸到道:“公主千金之軀,千萬息怒。那馬駁十分狡猾,他一定防著這招呢!倘若您真的派人去刺殺他,一定會把他被反抓到把柄,變得被動,那就不好了?!?br/>
木惹兒公主美目圓睜,嘰里咕嚕說了幾句本族話,大叫道:“沒天理!沒天理!我從小到大沒吃過這樣的虧,真是咽不下這口氣!憑什么他說什么就是什么!那么多人竟然證不死一個他!”
不怪木惹兒發(fā)怒,前一日權(quán)傾世向永王請示之后,永王說因為事涉兩家王爺,有關(guān)乎公主的名節(jié),最好還是私下審理,不上公堂。但為了顯示公正,叫上了大理寺和刑部的人,滇南王也在場旁聽。
木惹兒公主原本以為勝券在握,一定能將馬駁置于死地。畢竟有那么多證人,況且還有人親眼看到他行兇。
哪想那馬駁竟然死也不肯認(rèn)賬,證人帶上來之后,他一概否認(rèn)。
他說不管是那兩個丫鬟還是車夫,都是公主府的人,自然是合起伙來陷害他的。木惹兒是主子,自然叫他們怎么做都成。
那個女尼倒也沒有翻供,但馬駁說:“你說我買通了你,我還說是公主買通了你呢!你可有證據(jù)是我給你的銀子嗎?那銀子又不會說話,還不是在誰手里就跟誰的姓?!?br/>
輪到優(yōu)幽犖和蘇好意作證那天在地窖里看見了他凌虐木惹兒公主,馬駁更是不屑,說道:“你們一個是龜奴,一個是獨眼龍。你們的話豈能信?且又跟公主親密,自然會幫著她一起來誣陷我。。”
而其他能找到的線索目前也都斷著,相關(guān)的人不是死了就是不見了。
其實如果想查個水落石出也不是不能,畢竟哪個人會乖乖承認(rèn)自己犯了罪呢?
要命的是刑部和大理寺的幾位官員也跟著和稀泥,一個勁兒的打太極。
最后竟然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沒有確鑿證據(jù),不能判馬駁有罪。綁架公主的應(yīng)是另有他人,會繼續(xù)查下去,等到有了消息,自然會給公主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