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想到,我這一刀下去,本來是要砍斷纏住高工脖子的那根鬼藤,可是鬼藤趁機溜走了,我卻一刀斬斷了高工脖子上的動脈血管,失手殺了一個人。
我看著鮮血噴涌而出,頓時嚇得慌了手腳,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只好呆呆地站在高工身后,慌里慌張無從下手。
可是,那一堆鬼藤也沒有閑著,它們慢慢地都縮成一團,就跟一堵堵荊棘高墻一般,從四面八方緩慢地向我和高共推進而來。
我估計單憑我自己的力量,無論如何是無法救活正在不斷失血的高工,所以我回頭看了看張玄子張老板他們隱藏的地方,多么希望他們能過來幫忙??!
可是,我回頭一看,那道長長的、就跟小巷子一般的墓道,已經(jīng)讓一大堆鬼藤給徹底封死起來了,一點也看不見墓道那頭的情況。
看不見潛伏的大部隊,我只好沖著黑暗的墓道盡頭大喊大叫道:
“張老板,張老板,你們趕緊過來啊,趕緊過來幫助我們吧!高工快要不行了,你們趕緊過來救命啊,救命??!救命!”
我一連喊了幾十聲,張老板那邊就跟死了一般沉寂,絲毫沒有任何反應(yīng),我覺得有些不對勁,我喊叫的聲音已經(jīng)夠大的了,再說,這個墓道里面還比較不散發(fā)聲音,那邊張老板他們應(yīng)該能夠聽得清清楚楚的啊???
可是,他們就跟聾了一般,絲毫沒有一點點反應(yīng)。
等到我看到一種奇怪的東西的時候,我這才明白了,都是這些該死的鬼藤搗的鬼,我的聲音才喊出不去。
原來,在鬼藤于鬼藤的縫隙之中,居然有一種很透明的、跟薄膜一樣,就跟肉乎乎的那種黃色胎衣一個樣子的東西,把整個四面八方都給包圍起來了!
除了尖刺不讓我爬出去之外,還有這些胎衣,它們迅速糊住了每一處通道,最后就跟一個大大的氣球一樣,把我和高工都給嚴(yán)嚴(yán)實實地包裹到這一大堆鬼藤條里面去了。
我即使喊破嗓子,聲音也是出不去的。
我不知道這些透明的胎衣是啥東西,只不過它們好像是鬼藤的一部分,它們目的大概為的就是困住獵物的吧?!
那些尖刺一直在推進,而且距離我越來越近,我?guī)缀跄芨惺艿剿鼈兊谋氨尚β?,可是我對此無能為力,因為就算是我能夠爬出那些要命的尖刺,也逃不出那層透明的胎衣??!
我怎么這樣倒霉?!盡遇上這些奇異的鬼東西!
我索性不反抗了,任憑這堆鬼藤擺布,大不了不就是一死嘛?!它們愛咋咋的,反正我已經(jīng)誤殺了高工,出去之后我也沒臉見人了。
……
高工的血液流到了我的腳下,讓我我無意中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高工就跟一具尸體一樣,冷冰冰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急忙走到這個技術(shù)工人的跟前,翻過他的臉面一看,只見高工大睜著眼睛,竟然笑瞇瞇地看著墓道頂部,就跟很死亡是一種很享受的感覺一樣。
我嚇了一跳,以為高工沒有死,所以我高興小聲喊道:
“高工,你怎么樣?!我是楊洪光,你死了沒有?!你到底怎么啦?說話?。∧阍趺床徽f話?”
一連喊了幾聲,高工絲毫沒有反應(yīng),我這才感覺他的臉面冰冰涼涼就跟冰塊一般,他已經(jīng)因為流血過多,早就死了!
我面無表情地把他扶起來,讓他靠著我的身體,可是他根本沒有一點力量,軟綿綿地把腦袋又耷拉了下去。
我剛要把再次他扶起來,突然就感覺背后有一種很奇怪的、似乎是砸吧嘴巴的聲音,而且很清晰很響亮,就跟在我腦袋后面那里一樣清晰可見。
我毛骨悚然,趕緊慢慢放到高工,哆哆嗦嗦地回頭一看。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恐怖的一種嘴巴,它大概是藤條末端的一部分裂縫,只不過是凸出在藤條之外,就跟一張沒有牙齒的老太婆的嘴巴一樣,在那里不要停得蠕動開合著。
我剛仔細一看的時候,那張附著在藤條末端的嘴巴,突然張開來,上下頜骨猛地打開,露出跟鋸齒一樣的兩排牙齒來。
牙齒下面,突然伸出好多根小舌頭,彎彎曲曲地從紅紅的嗓子眼伸出來,跟昆蟲的觸須一般,努力向外探索著。
我被這張裂縫嘴巴嚇得往后一退,可是身后又好像是被啥東西給擋住了,而且耳朵根突然傳來一陣嘆息聲。
我嚇得幾乎要尿褲子了,這個聲音絕對是一個類似老太婆發(fā)出的那種嘆息聲,我不敢回頭看,但是嘆息聲就在我的腦后,我不回頭不行啦!
我鼓足勇氣,猛地一回頭,只嚇得沒有昏死過去!
一張布滿皺紋的臉面,就在距離我只有半米不到的距離,嘴巴大張著,里面幾乎沒有一顆牙齒,黑洞洞地甚至直接可以看見她蠕動著的胃!
這是一個老態(tài)龍鐘的老女人,她穿了一身黑衣服,頭戴一頂高高的黑帽子,就跟武斗時期批斗四類分子時戴的那種高帽子一樣。
這個老太婆也被困在了鬼藤里面,年齡大概有兩百歲差不多了吧?因為她還是一個小腳老太婆,屬于三寸金蓮時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