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周府與山陽周府的花園,風(fēng)格一致,大同小異,宛若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若說沒有什么特別的理由,估計不會有人信。
其實藏著怎樣的秘密,都和狗娃無關(guān),大多時候,他也沒那么多好奇心。除非切身相關(guān),他一直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畢竟他的時間有限,要做的事情又太多。
可周府花園,不在其中??梢钥隙?,十一夫人應(yīng)該就是魁北安排在周府的眼線,是訊飛中的一員。
以前在山陽,十一夫人與他遇到,除了刺探他底細,就是旁敲側(cè)擊的打聽花園假山里的情況。
她圖謀什么,狗娃不清楚,也不在意,他只想搞清楚,那和孟啞巴的死,到底有沒有關(guān)系。
孟啞巴的死,對他刺激很大。事先沒有預(yù)兆,事后不知情由,一個本來不必死,不用死的人,就那么把命主動丟出去,他不理解!
解不開,終是結(jié),扣在心頭。
如今有機會,當(dāng)然要去看看,一探究竟。別的不說,周復(fù)他是眼見著從那里跑的。
花園里沒人,十分安靜,雖然視野開闊,狗娃帶著周晴走在里面,卻并不緊張。
還是從廊橋過去,到中間翻下去最近,路也最好走。
原本一切都好,可走進廊橋之后,狗娃后脊一涼,瞬間警惕起來,但臉上還是平常的樣子,又走一段,才有些不耐煩地問,“你確定藏這兒了?沒有記錯?”
突然的問題,讓人摸不著頭腦,可周晴也是個小機靈鬼,狗娃眨了眨眼,她就接住了,“就是這里啦,哥,你得信我,我小腦袋瓜可好使了,不會記錯呢?!?br/> “行,再找找,找不到就打你屁股?!惫吠扪b著四下掃看。
“啊,我去別的地方找找?!敝芮鐓s捂著小屁股跑掉了。
“你給我回來!死丫頭!”狗娃追上去,“就知道你騙我!”
兩人一追一逃,出了花園,周晴已經(jīng)躲在墻后,狗娃追出來,就見她在招手,小嘴巴張開,比著口型——哥,怎么了?
“看你還往哪兒跑?!惫吠蘧咀∷?,當(dāng)然不會真用力,“敢騙我,耳朵給你扯下來?!?br/> “哥,盆兒不敢了,放過可憐的小盆兒吧?!敝芮绾芘浜?,夸張地叫著,“沒了耳朵多難看呀?!?br/> “難看就難看,反正也沒人要你。”
“嗚~~你欺負我……嗚嗚~”
可能姑娘都聽不得這種話,周晴一下子哭了,把狗娃嚇一跳,正尋思該怎么哄她,就見她捂在臉上的指頭張開,滿臉笑意,哪有半點難過的意思。
真會演!
想到自己都差點被騙,狗娃有點小郁悶,但戲不能斷,“行了,別哭了,去我屋里看看,興許他們翻的沒那么干凈,能找出一兩塊碎銀子?!?br/> 說要一拉周晴,小聲說,“帶我去你哥屋?!?br/> “一定要找到哦,盆兒肚肚餓了。”
周晴拉著他手,跟在他旁邊,每到該轉(zhuǎn)彎的時候,就拉拉狗娃的手,往哪邊拐,就稍稍往哪邊啦一點點,就算仔細看都看不出來。
周復(fù)住的院子叫“尚圓”,前后三進,帶水榭花臺,遠非周晴的聽雨樓可比。想想也正常,周復(fù)是嫡子長孫,地位遠非周晴可比。
可地方雖大,卻被翻的亂七八糟,這里值錢東西應(yīng)該不少,因為很多地方都空了。
兩人一間一間地找過去,當(dāng)然做樣子的成分更多,可看到熟悉的地方被弄成這樣,周晴還是忍不住有些難過。
到書房時,周晴只掃了一眼,就呆在那里,等狗娃察覺時,她已經(jīng)恢復(fù)過來,也不用他問,就說了,“他回來過?!?br/> “他”是誰,沒提名字,可兩人都清楚。
周復(fù)當(dāng)初逃得匆忙,回來看看不足為奇,如果有什么重要東西不及拿走,更是冒險也得回來。
狗娃并不意外,他好奇的是,“你怎么知道?”
周晴指指前面的書架,沒有說話。
書架已經(jīng)翻了,書灑落一地,層層疊疊,沒人去撿。負責(zé)抄家的人,可不信什么書中自有黃金屋。
周晴所指的地方,是半倒的一張書架,上面整齊擺了兩本書。書很尋常,《道德經(jīng)》與《史記》,但別的都亂成那樣,它們能不受影響地排列整齊,顯然不合情理。
“有什么講究?”他們兄妹的暗語,狗娃可不會去猜。
周晴沒說話,直接走過去,把書拿開。
狗娃不好意思地撓頭,原來領(lǐng)會錯了。
那里面有個洞,原本應(yīng)該還有什么東西擋著,不能設(shè)計成拿開書就看到,不然周復(fù)也就沒必要再回來一趟。
現(xiàn)在自然已經(jīng)空了,看周晴難過的表情,顯然不認為里邊曾經(jīng)藏著的東西,能比她還重要。
可現(xiàn)實是,哥哥回來過,只拿走了東西,根本沒想過找她看她。她沒事的消息,哥哥肯定知道,爹爹一定會留人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