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不靠譜。”
“怎么怪俺?當初說好幫你看住山叔虎叔,沒說看到有錢人家的少爺也得攔啊,再說了,俺就算想攔,拿啥攔?”
“你好歹喊一聲,讓我知道有人過來吧?”
“俺喊啥?”
“少爺富貴,賞倆錢花吧……又不暴露,又能報信,這都不會?”
“俺又不是乞丐……好好好,下次俺按你教的喊。”
“沒下次了。”
“那點心分俺點唄,俺看你吃挺香的?!?br/> “你又不是乞丐?!?br/> 怎么能管別人要吃的?
“……”趙瓜知道某只狗子又記仇了,但美食當前,節(jié)操什么地算個鬼,伸手就去搶,“俺就是要飯吃了,咋滴吧!”
“讓開!”
他伸手地同時,耳邊響起炸雷般地轟鳴,但并不是針對他的,喊話的人仍在十數(shù)丈外。
狗娃毫不猶豫,立刻閃到路邊,能往邊上擠多少就擠多少,恨不能貼墻上去。
他躲了,趙瓜點心沒搶到,只能跟過去,站定了,才去看那咋啦吧呼地家伙。
居然還認識,正是周府新二管家高虎,那天砍了王奎,也不知道他怎么運作的,還真成了新的二管家。
升官發(fā)財,跋扈一點正常,他一向就是這樣的人。但今兒明顯不同,騎在高頭大馬上,也沒像往常一樣縱蹄狂奔,四平八穩(wěn)慢悠悠,但鞭子可比平時兇多了。
路上行人,但凡走的慢一點,便劈頭蓋臉抽下來,躲不及的,臉上頓時一條紅印子,有的還有血沁出來,但沒人敢反抗,還嘴的都沒一個,連滾帶爬躲路邊去。
“周老爺出行,不長眼地都滾遠點!”
鞭子甩的啪啪響,遠處的人都學狗娃那樣躲到路邊,唯恐離鞭子太近。
然這樣還是沒用,鞭子依舊會追過來,理由比剛剛地還實在。
“看什么看,就你長眼了!”
高虎身后是四個佩刀按轡的護衛(wèi),中間隔開一小段距離,再后面才是四匹馬拉的豪華馬車,朱漆金頂,厚裘做簾,又寬又闊,幾乎占滿整個街道,就像一座移動的房子,不開街凈道,還真走不開。
不曉得這有什么不能看的,狗娃咧咧嘴,又往后退一點,他可不想挨鞭子,但肩頭突然多了只手,讓他沒法退的更里,以為趙瓜又在鬧,轉(zhuǎn)頭張口,想先噴上兩句。
然而是意想不到的人,但也很快反應過來,手里的糕點上舉,“請你吃?!?br/> 脫去狐裘的錦衣少年笑了,指指那已經(jīng)被抓變形的糕點,“用我的東西請我?”
“吃么?”狗娃問,他現(xiàn)在只有這個,愛吃不吃,反正他依諾做了。
“果然刁頑?!卞\衣少年笑罵一聲,“想來剛剛的信口雌黃,多半是不作數(shù)的?!?br/> “你不吃,我留著。”狗娃掏出帕子包好,揣懷里去,“你怎么不在車馬行等著,他們應該是去接你們的?!?br/> “與我無關(guān),只是路上偶遇,同行一段而已?!卞\衣少年掃一眼已到近前的隊伍,壓低聲音,“若我真是周家的人,就憑你對小小姐無禮,砍你八次都不多?!?br/> “鐘成也不喜歡周家?”狗娃想到什么。
錦衣少年微笑,“你現(xiàn)在還能活著跟我講話,不是沒有原因的?!?br/> “連小姑娘都騙,你們可真虛偽?!惫吠尥虏邸;叵雱偛诺氖虑?,原來是那兩人聯(lián)手演了一場戲。
“我與鐘成不和是真的,他看不慣我,我也看不慣他?!卞\衣少年低頭看狗娃,“但無論你們有何舊怨,你今天都要謝謝他。他不來,你死定了。”
少年說的肯定,狗娃也能感受到那份真實,“你們有錢人的屁股當真摸不得?”
“那得看誰摸,你該清楚,你得命還不值錢。隨手一拍,死就死了,碾死螞蟻一樣,沒誰放心上。”錦衣少年語氣淡淡,“何況我們還不是普通的有錢人?!?br/> 狗娃看看他,“為什么跟我說這些?”
無親無故,彼此又全是惡感,他一個有錢的大少爺,特意跑上來說這些,是不是太閑了?
錦衣少年沒即刻回答,而是指著剛剛過去的豪華馬車說,“逾制了,他哥一部尚書,百官之首,都不敢用這樣的車架?!?br/> 那又怎樣?人家一直在用??!
狗娃看著他不說話,后面肯定還有話說。
錦衣少年轉(zhuǎn)回頭來,微笑問他兩個問題,“聽不懂?想學么?”
這根本不是學不學的問題,狗娃不自覺警惕起來,“為何要教我?”
我長得普通,名字普通,沒干成什么事,甚至人都認錯過,一個大大的有錢人,憑什么教我?
仿佛能看到他心里去,錦衣少年眼波一轉(zhuǎn),“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