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趙婆婆的兒子兒媳趕了回來。
趙婆婆快四十生的兒子,兩夫妻也三十幾了,孩子都快成親了。
悲哀的是,那些祖孫們已經(jīng)各自成家十幾年,重孫都已經(jīng)出來了。他們在各個地方生活,早已忘記了還有一個祖母。
“在哪呢在哪呢?”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是梅大娘領(lǐng)著兩夫妻過來的。
一進門,趙婆婆的兒子張才和兒媳牛氏就看見躺在床上的老母親。
牛氏最先會做人,假心假意裝著哭腔跑過去跪到床前,“娘!娘!娘您怎么就丟下兒子兒媳走了??!娘啊——我的娘??!”
“趙婆婆還活著?!币慌宰氖捑?,看都不想看這些虛假的人,冷冰冰的來了句。
原本張才也準(zhǔn)備過去哭喪的,結(jié)果蕭九來了這么一句話,瞬間停住腳步,有些尷尬。
要說牛氏才是真的尷尬,她和張才接到消息的時候,是以為趙婆婆已經(jīng)去世了,過來形式的辦個喪事,說不定還能收些親戚的份子錢。
結(jié)果現(xiàn)在......
牛氏連忙擦擦虛假的淚水,故作慶幸地追問:“真的嗎?!娘還活著!”
“聽你的口氣,怎么有些失望呢?”蕭九已然看透這兩夫妻。
可趙婆婆終究只剩下張才這一個兒子,按照古清的話來說,人老之后不是兒子女兒辦的喪事,下輩子就投不了好胎。
封建是封建,大概就是希望所有兒女能為父母盡最后一份孝道吧。
蕭九尊重古清鎮(zhèn)的規(guī)矩,莫不然,她怎會待見張才和牛氏的到來。
“這位姑娘誤會了,我們只是...”牛氏就是個婦人,自認為揣著小心思,實際上就是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
蕭九很明顯對她不善,這不,瞬間就不敢說話了。
張才見情,忙過去解圍,拉起牛氏,客氣地對蕭九問道:“敢問這位姑娘如何稱呼???”
“不需要知道,反正我跟你們也沒什么好講的?!笔捑耪酒鹕?,“既然作為兒子兒媳回來,那么現(xiàn)在去燒熱水,過會給那么的母親擦擦身子吧?!?br/>
其實蕭九在此之前已經(jīng)給趙婆婆擦身換過衣服,不過她就是要張才和牛氏親自再做一遍。
這本就是他們的本分。
牛氏聽言,臉上立馬浮出嫌棄,她不樂意地看了眼張才,小聲哼了句,“都這樣了,有什么好擦身的......”
聲音很小,她以為蕭九聽不見。
然而非也。
蕭九內(nèi)心又是一陣嘲諷。
世上怎么會有這樣的兒子和兒媳。
明明人心都是肉做的,這兩人怕是屎做的吧?
張才好歹是兒子,稍微比牛氏這個兒媳稍微有一點點良心,他看著自己的老母親躺在床上,說是還活著,然而看著一動不動,就像是已經(jīng)死去一般。
他內(nèi)心有一絲過意不去,便道,“走吧,咱們?nèi)?,給娘擦擦身,換件衣服。”
“我才不去!要去你去!”牛氏從來沒有伺候過趙婆婆,也不愿意伺候這么老的老太婆,嫌臟。
她坐到凳子上,撇過頭。
“我允許你坐著了?”下一秒,蕭九冷冰冰的聲音從牛氏身后飄來。
語氣之中,只有不斷升漲的怒氣。
牛氏是紙老虎,從一開始就有些畏懼蕭九,蕭九這么一說,立馬跳了起來。還下意識回頭用袖子抹了抹凳子。
后,躲到張才身后,不敢說話。
張才難為情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
蕭九板著個臉,直接提起牛氏剛剛坐過的凳子往外猛得就是一扔,發(fā)出了沉重的落地聲。
“砰——!”
牛氏嚇得身子一顫。
可怕,太可怕了,自己不過是坐了下凳子,這個女人就直接把凳子給扔了?!
張才也沒想到蕭九會如此過激。
“天要亮了,快點去燒水,我回去睡會,你倆好好照看趙婆婆。”蕭九一天沒有睡覺,就守在趙婆婆身邊。
雖然她不是很相信張才和牛氏,但是她的身體熬不住一天一夜不睡覺,她必須補充點睡眠,才能繼續(xù)照顧趙婆婆。
張才牛氏聽言,狂點頭,“知道了知道了,麻煩姑娘了!姑娘快先回去休息吧!”
蕭九這便走了,臨離之時,最后還瞪了眼牛氏。
這是她給牛氏最后的警告。
警告她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應(yīng)該做些什么!
......
洛流蘇還在熬制草藥。
這是他費盡腦筋想出的藥方,應(yīng)該可以讓趙婆婆醒來一會。
老人死之前最明顯的癥狀就是容易睡覺,有事沒事都會睡著。
以前趙婆婆也有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可這次太嚴重了,已經(jīng)睡了大半天,照這樣下去,絕對是不好的情況。
這個草藥必須熬上五個時辰才能作效。
“趙婆婆的兒子兒媳來了?!笔捑啪裼行┩钢?,回到屋,頓時有氣無力,整個人都提不起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