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不見,二弟妹倒是越發(fā)年輕貌美,二弟不在家,你這面色也不知是如何養(yǎng)護的,倒比從前更加嬌艷幾分?!弊屑毧慈ィl(fā)現(xiàn)江氏云鬢烏黑,面色紅潤細膩,雖衣著普通,卻難掩麗色?;ㄐ阌⒑徒贤晟?,現(xiàn)下看著倒似乎比江氏大上五歲不止。雖然嫁到覃陽鎮(zhèn),家境也不錯,但也只是殷實而已,一家大小的起居日常,都離不開她的操持,所以難免要滄桑一些,不過比以前的江氏,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她一直都是隱隱覺得高江氏一等的,如今再看江氏這般容色,倒讓她產(chǎn)生幾分嫉妒之心,說出來的話,也有些意有所指。
“大姐,你這是啥意思?我江素蓮自從嫁到你們花家,可曾有過半點越矩的行為,你把話給我說清楚,平白污我名聲,就算告到里正那里,也要還我個公道!”江氏被花秀英氣的臉色煞白,身子也微微顫抖著。
“二弟妹,我說啥了?你可不要瞎說,我哪一句話污你名聲?不要是做賊心虛才好!”花秀英看著四周有人看過來,有些得意的說道。
“大姑,這是啥地方?由得你信口雌黃!佛祖可看著呢,胡說八道,是要下拔舌地獄的!”青菀幽幽地說道?;ㄐ慵t嚇得一機靈,也不看好戲了,趕緊拉了花秀英一把:“大姐,快別說了,咱回吧!”
“你這死丫崽子!胡說啥,大過年的,啥叫下拔舌地獄!敢咒我,看我不大嘴巴扇你!”花秀英被青菀陰冷的眼神嚇得一哆嗦,抬手就想打人,卻被青陽一把抓住揚起的手,他眼睛危險的瞇起來,低聲說道:“大姑,我看你是長輩,不跟你一般見識,你不要太過分,鬧得太難看,對大家都不好!”說完一把將花秀英的手一推,花秀英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一個踉蹌沒站穩(wěn),差點摔個屁股墩?;ㄐ慵t上前扶住大姐,沖青陽叫道:“小畜生!敢對你大姑動粗,我看你不想活了。”
“小姑,都定親的人了,還是不要出來拋頭露面,下次再被流氓調(diào)戲,可沒人從天而降去救你!”青菀湊近花秀紅,語調(diào)涼涼的說道。
“你!你胡說啥!”花秀紅跳腳,這件事她一直以為只有自家知道,乍然聽到青菀奚落她,臉漲成豬肝色。
“人在做,天在看!山高風疾,望你好自為之!”青陽說完,也不理會二人漲成豬肝色的臉,拉著兩個妹妹跟著江氏下山去了,留下花秀英姐妹倆站在原地,風中凌亂。
山下極為熱鬧,這時候已經(jīng)聚集很多人,生生地將地上的積雪踩得無影無蹤,這一大片地方,早就修筑成石板地面,倒也不會泥水駁雜,青菀站在半山腰看下去,下面人頭攢動,黑壓壓的人群,像是一條流動的黑色玉帶,街市上擺起臨時的長攤,有的攤子上掛了各式五彩的幡子和彩燈,隨風擺動,煞是好看。有些賣首飾、小玩意兒的攤子,前面圍了很多的年輕女子,挑揀著的,還價的,好不熱鬧。
還有些舞獅子,踩高蹺的隊伍,圍著一圈的男女老少看熱鬧,旱船,竹馬,大頭舞,表演的人賣力,觀看者也極是捧場。人群中不時爆發(fā)出幾聲喝彩聲,鼓掌聲雷動!青菀從未見過這么熱鬧的場景,覺得非常稀奇,熱鬧太多,倒叫她看得有些眼花繚亂,視線再一轉(zhuǎn),有些皮影戲,轉(zhuǎn)糖盤,吹糖人的攤子,前面圍著一群孩子,有得拿了壓歲錢去上一個糖人,拿在手里小心翼翼地舔著,有的沒有壓歲錢的則吵鬧著讓大人給掏錢,一年就這么一回,家里的大人也會掏出那么一文兩文來滿足孩子的要求,這份人間煙火氣,十足的真實,青菀拉著青敏的手,加快下山的腳步。
“敏兒,菀菀,慢點走,別摔著……”江氏擔心地在后面跟著,叮囑著姊妹倆,姊妹倆笑著應了,腳下的步子卻越發(fā)動的歡實。青陽笑著搖搖頭,說道:“娘,您別管她們,難得的熱鬧,讓她們瘋?cè)??!?br/> “這孩子,你也去玩吧,別管娘,娘自個兒慢慢走就成?!鼻嚓柌恢每煞?,他自認是大人了,端的是老成持重。再說,江氏剛剛被花秀英氣的不輕,他不放心她一個人待著,便跟在她身邊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