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墨痕突然間坐起身來,在黑暗中摸索著抽出一支煙來,點燃,猛吸一口,煙嗆入喉嚨,辣得眼淚一下子就涌出了眼眶。
夾著煙頭的手指用力收緊,忽明忽暗的火光里,厲墨痕的眼前同時出現(xiàn)兩具血淋淋的尸體。
手顫抖得厲害,煙頭一下子掉到被子上,很快,鼻端便是一股燒焦的味道。
厲墨痕驀地回過神來,急忙把煙頭撿起來放到煙灰缸里,摁滅。
被子上被燒破的地方,隱約還有火星。
伸手捏著被子上的破洞,厲墨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一直到現(xiàn)在他都很自責,當時為什么不拉著的厲墨風。
如果拉著他,沐緋音就不會死,那個買跑步鞋送給女兒做生日禮物的大叔也不會死,以至于以后每一年,他都會往那個大叔女兒的學校寄一雙跑步鞋。
再后來,再后來,他遇到了阮瀟瀟。
他發(fā)現(xiàn),她的眼睛和沐緋音很像。
他覺得,他好象很喜歡她。
因為那雙眼睛。
然而……
當他知道阮瀟瀟就是當年死在厲墨風車輪下那個大叔的時候,他對她,除了喜歡,更多的是愧疚。
所以,他盡可能的對阮瀟瀟好。
因為,他要替厲墨風贖罪。
心口,一瞬間痛得厲害。
伸手捂著心口,身體緩緩的縮進被子里。
空調(diào)開著,卻依舊感覺到?jīng)觥?br/>
不由攏緊了被子,閉上了眼睛。
厲家動用人脈處理了那場事故,厲墨風在家里呆了很長一段時間。
后來,他找人給厲墨風催眠,在他的記憶里被強行植入一次醫(yī)療事故,那里面,只有沐緋音。
這個秘密,一直埋在心里多年。
他不知道自己哪天會死,到時他死了,這個秘密是不是就隨他被埋到了地下。
那么,活著的人,是不是也就會按照現(xiàn)在的軌道繼續(xù)走下去。
其實,或者,并不是真的只有他一個人知道,老爺子強行讓厲墨風娶阮瀟瀟,目的難道不是讓厲墨風在贖罪嗎?
心口的痛楚加劇,好象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他會不會就這樣死掉???
可是,他不甘心!
“桑武,桑武……”喊出來的聲音很微弱,他不知道桑武有沒有聽到,不過,他卻盡了最大的努力。
*
厲墨風開車來到海邊別墅,已經(jīng)是兩個小時以后的事了。
下車的時候,刺骨的風吹進脖子里,厲墨風不由伸手把脖子上的圍脖攏得更緊。
進了屋,輕手輕腳的去了二樓臥室。
臥室的門輕輕就打開了。
女人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邁步走過去,伸手取下圍脖,脫掉身上的衣服,彎腰掀開被子,小心翼翼地躺到了床上。
被窩里很暖和,身上的寒意被驅走。
忍不住把手環(huán)在女人腰上,臉埋進女人的發(fā)間。
洗發(fā)水的味道很好聞。
明明他和她用的相同的沐浴露和洗發(fā)水,可他卻在自己身上聞不到這樣的味道。
阮瀟瀟突然從夢中驚醒,睜開眼睛,隱約的光線里,入目的是男人那雙沾染著欲|望的眸子。
一定是她的錯覺。
阮瀟瀟趕緊閉上眼。
厲墨風輕輕地一笑,唇瓣落在女人小巧的耳垂上,那種肉肉的感覺讓人有種想要咬上一口的沖動。
感覺如此真實,阮瀟瀟終于明白過來,這不是夢。
“厲墨風?”聲音很小,帶著一絲微微的顫抖。
男人這般撩她,當然會有反應,顫抖地聲音沾染著一絲媚意,撩人心弦。
“連夢里都有我?阮瀟瀟,你,該不會想我了吧?”厲墨風的聲音邪肆,在這樣的夜里顯得格外的誘惑。
男人的聲音鉆入耳朵里,阮瀟瀟感覺自己的心跳得很厲害,身體也很發(fā)燙。
不由暗咒一聲。
該死!
不過被撩一下就反應如此強烈,真要命!
“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笔直?,越發(fā)的收緊了,兩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起。
“你,你能不能先放開我?!北贿@樣摟著,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放開?好啊?!眳柲L的手和唇都退開了。
阮瀟瀟不由松了一口氣。
厲墨風這個時候來,是為了和她蓋著被子純聊天的?
然而,下一秒,男人就欺身壓了上來。
“我沒摟你,也沒抱你,這樣總行了吧?”厲墨風說話的時候,唇角明顯的上揚著,心情很愉悅。
明明心情很糟糕,可是,當他抱著女人的時候,心情一下子就變好了。
“……”阮瀟瀟很無奈,遇上厲墨風這樣的人,她簡直服了。
對。
他的確沒摟沒抱,卻壓著她啊。
這姿勢,一看就知道這男人想干嘛。
“這樣的時候還走神?看來,我還不夠努力!”說完,伸手撩起女人身上的睡衣。
“厲墨風!”阮瀟瀟驚叫出聲。
男人的手很冰,她的身體很燙。
冰火兩重天的感覺,可是,身體的細胞卻張開來,有種說不出來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