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忙碌著架設(shè)火炮。
火炮型號相較于東海省各民團部隊當前裝備,顯得略有些古老。
炮口前方裝填炮彈,黑火藥推進。
但這是早年專門研發(fā)的山炮,相對輕便,容易運輸。
不過炮彈已經(jīng)具備引信,可以觸地爆炸,帶來巨大的殺傷力。
“黑市今天已經(jīng)閉市了吧?”
為首者向身邊人確認:“客人都已經(jīng)散盡?”
他們要對付的是盤踞在黑市的高泰手下,而非摧毀黑市生意。
好不容易拉來的客源、貨源,將來換個坊市主持者,還能繼續(xù)維系。
手下報告道:“已經(jīng)散光了,看著一艘又一艘船離開,我們才駛過來靠岸?!?br/> 首領(lǐng)點頭:“那就叫大家手腳快點。”
他又沖另一人吩咐:“地圖都背熟了嗎?”
對方忙回答:“都記下了,每個通風口我都安排了人去放煙?!?br/> 首領(lǐng)命令道:“用煙不用火,手腳麻利點,將里面人趕出來,我們作雷霆一擊,不給他們反應(yīng)的時間?!?br/> 身邊眾人齊聲應(yīng)諾:“是!”
…………
南湖村,康家莊。
洪先生輕聲道:“爵爺,坊市那邊快要準備動手了?!?br/> 康威徐徐點頭。
洪先生看了高泰一眼:“如果那個神秘修行者,不來就這小子,而是去坊市那邊呢?”
“他更可能來這邊?!?br/> 康威淡然道:“如果河口鎮(zhèn)劉家還有金生海的案子,真是他這伙人做的,那可以看出此人之膽大妄為?!?br/> 洪先生聞言默默點頭。
對方確實膽大,而且手段暴烈。
滅了劉家滿門,從而取代劉家位置,滲透進河口黑市。
然后又滅了金生海,安排高泰取代其位置,掌控河口黑市。
還主動殺去了橋山鎮(zhèn)那邊恒通機械廠。
現(xiàn)在,對方不動手則已,要動手,多半不會只是被動防御。
依其行事作風,更可能直接來干掉康威本人!
不動手則已。
動手就把事情做絕。
“如果他不來這里,只去坊市,那就看是他的連發(fā)步槍快,還是我的大炮猛?!?br/> 康威冷冷說道:“他雖是修行者,但觀其行徑,沒傳說中那些非人強者恐怖,我這么多門炮一起轟,且看他有沒有本事靠近炮陣。”
高泰就在一旁,聽康威所言,背后隱約生出寒意。
他回想起自己當初逃難離開南海省時,就是因為南海、對海二省交界處民團沖突。
彼時炮火交加,成為他揮之不去的噩夢。
普通人很難想象當真面對多門大炮齊發(fā)時大地震動,泥土和炮彈碎片四下激射飛揚的恐怖。
河口鎮(zhèn)新年剛經(jīng)歷一場槍戰(zhàn)。
鎮(zhèn)上居民必須感謝,因為不想傷及無辜,所以巡海局當時沒有運炮過來。
不少居民對炮彈的印象還停留在一個大圓鐵球從天而降。
被砸中了固然死路一條,但只要沒命中,人似乎就沒事?
然而自從觸地炮彈發(fā)明以后,炮火的恐怖直線上升,甚至可以說炮與炮都不再是一個概念。
洪先生言道:“炮隊被派去黑市那邊,如果他來這里,爵爺您未免冒了太大風險?!?br/> 康威看了高泰一眼:“那神秘修行者去坊市那邊,未必有十足把握抓到他,屆時只能審審這個小子,以追蹤器下落。”
他身體后仰,靠坐在古色古香的太師椅內(nèi):
“膽大妄為?我只怕他不敢去錢塘城里找我。
好,我就跟他賭一賭膽量,到這南湖村里,他總趕來了吧?”
洪先生閉口不言,但神情仍有些擔憂。
高泰這時深吸一口氣:“爵爺,我不知道因為什么緣故,您誤會了我,但我以為您不必要親身涉險,您一句話,我就去城中見您了。”
康威目光注視高泰。
高泰神情坦然。
“你還是祈求他來救你吧,否則有的是手段讓你說真話?!?br/> 康威淡然道:“至于我的安全,你無需操心?!?br/> 他確實是以身犯險,想要引蛇出洞,釣?zāi)俏辉聪壬香^。
但康爵爺要賭,也是因為自有底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