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根微微揚眉。
斷了供貨,還可能是鐵礦主自己的行為。
但連人都扣下,這當(dāng)中就透出不同味道。
感覺,像是有人在試圖釣魚?
高泰派去的人,已經(jīng)是小魚上鉤。
接下來,就是利用小魚釣大魚。
例如高泰。
再進一步,那就是霍源,或者應(yīng)該說是李根本人。
會是誰呢?
康威和趙登背后,貌似是市府副秘書長何長治與錢塘衛(wèi)副總指揮王泰來。
這二者又跟東海省三大家之一的白家過從甚密。
但除他們之外,木家也未嘗沒有可能。
雖說跟木敬山先前電話里聊得還不錯,但李根并未完全放下戒心。
至于說東海省第一大家尹家……
李根聯(lián)想起廣海伯張信。
廣海伯張家,就是靠攏尹家的。
此外,還有二張一章中另外兩家人,當(dāng)初指使劉家和嚴(yán)嘯、明燁和尚的人,仍有疑問。
安靜這么久,是不是靜極思動了?
李根腦海中瞬間閃過連串念頭,面上則神色不改:“誰被扣下了?”
高泰低聲答道:“是齊晨?!?br/> 小隊伍里幾個重要人物中,高泰總覽全局,尤其負(fù)責(zé)明面上對接,跟外界打交道。
吳黑皮負(fù)責(zé)帶一隊人,重組黑市。
趙三則帶另一隊人,在外面活動,居無定所,經(jīng)常轉(zhuǎn)移。
齊晨算是高泰親信中,僅次于吳黑皮的幾人之一。
高泰當(dāng)初去東山縣鐵礦談供貨的時候,他就跟著,熟悉情況,所以這次也是他過去跟人再談。
“齊晨知道的幾個安全據(jù)點,已經(jīng)全部廢棄?!备咛┑吐暣鸬溃骸八@段時間都在外面,也不了解其他布置?!?br/> 李根聞言一笑:“你以為我要放棄他?”
高泰不語。
從感情上來講,他自然不希望如此。
但如果站在源先生角度考慮,這畢竟是地下生意,不好擺在明面上。
就算不是木家動手,他們都說不定希望借此摸到源先生的脈。
一個鐵礦不行,就索性再換一條線。
去人家地頭上冒險,還可能面對伏擊,風(fēng)險無疑大得多。
“此事你不用操心了,守好省城這邊就行。”
李根卻言道:“我親自去一趟東山縣?!?br/> 高泰意外:“先生……”
“木家,是要知會一聲,但不急于一時。”
李根淡然道:“事情,我會親自解決?!?br/> 高泰若有所思:“是,先生。”
他明白李根所言意思:
對方這次伸過來的手,要干凈利落斬斷。
否則就算換一個礦,只要在東海省內(nèi),仍有可能出現(xiàn)類似情況。
就算從省外進貨,也容易被對方截查。
可以跟木家做交易,請之幫忙善后。
但在此之前,事情要自己解決。
“我不在期間,按早先預(yù)案處事,但你也可隨機應(yīng)變。”李根吩咐道。
高泰忙應(yīng)下:“是,先生?!?br/> 東山縣倒是距離省城錢塘不遠(yuǎn),乃是整個東海省最出名的礦產(chǎn)縣。
尤其生產(chǎn)鐵礦,馳名省內(nèi)外。
近兩年,還新發(fā)現(xiàn)一個高品質(zhì)的大煤礦,更是轟動。
從河口鎮(zhèn)去東山縣,可走水路。
將工廠里的事情安排好后,李根帶著趙三一隊人乘船前往東山縣。
他們不在碼頭靠岸,而是到了近處,半路下船。
重機槍和彈藥雖重,但對李根來說,即便翻山越嶺,也不在話下。
趙三介紹情況:“鐵礦主名叫付越,是東山縣最大的富戶,據(jù)說在縣里說話比縣長更管用,而且在省城也有關(guān)系?!?br/> 李根則在心底暗暗搖頭。
自己根基還是淺了。
付越在省城跟誰走得近,這或許就是這次事情的癥結(jié)所在。
東山離省城近,礦也好,高泰選擇這里不奇怪。
但可能進錯廟燒錯香了。
趙三繼續(xù)說道:“付越平時都在縣里,不在礦上,齊晨來見他,也是在縣里被扣下,同行兄弟機警,溜了出來?!?br/> 也可能是故意放回來報信,從而吸引我來……李根心中暗道。
好吧,我來了。
李根點了幾個人,跟自己一起輕裝進城。
緊挨著大礦的緣故,來往商賈眾多。
東山縣雖然比不得錢塘城,但比尋常縣城繁華得多。
李根一邊走,一邊暗中觀察。
尤其留心自己右眼的動靜。
走著走著,忽然看見前面街口,大量人群聚集。
李根本無好奇心湊熱鬧。
但他右眼,忽然隱約生出刺痛感。
……詭物?
李根心下奇怪,腳步放緩。
仗著身高優(yōu)勢,他朝人群中掃了一眼。
結(jié)果卻看見有一個人被人群圍著。
他身上居然都生出像樹枝似的古怪木條。
木條扭曲著,將他釘在地上無法移動。
人未死,但精神憔悴,神情恍惚又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