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婳手指在水面上曲起,一下,一下輕輕彈著水珠,好看的眉頭皺起,將來的慕指揮使同永安侯夫人是不是有關(guān)系?
他倘若姓慕,除了慕婳的慕外,永安侯爺也姓慕!
小慕婳記憶中那位端莊,賢淑,善良,慈悲的……母親永安侯夫人絕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她兩世都為女兒身,從未弄懂過女人,都是在妙齡時就戰(zhàn)死了,是不是因此不明白做母親的心思?
看著水面倒映出來的影子,皮膚縱然不夠白皙,但是五官容貌精致,難得的好顏色,慕婳貪婪般摸了摸自己的臉龐,真是個美人呢。
這輩子她要做個真正的女孩子,相夫教子,徹底體會一把做女人的喜怒哀樂。
家族興衰,國政征戰(zhàn)的大事就讓男人去操心。
“小姐就這么放過陳四郎?”王管家咬了咬嘴唇,永安侯夫人讓人代來吩咐不得不聽,“陳家欠著咱們銀子,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既然親事不成,小姐您不必再好心寬容陳家,老奴明日就去陳家討回銀子?!?br/> “你是要去趟陳家?!?br/> 王管家聽到慕婳的吩咐,心中一喜,隨后浴室的門開了,慕婳披著一件玫紅外褂,披散著濕漉漉烏發(fā)走出來。
因沐浴,她臉頰酡紅,滴著水潤的光澤,襯得她顏色越好,美得驚魂動魄。
恰恰慕婳好似對自己的魅力無所察覺,狐疑問道:“你怎么好似看到了天人?”
王管家趕忙移開驚艷的目光,磕磕絆絆的說道:“老奴這就去準備,定要讓陳家吃不了兜著走……”
“我是讓你去陳家道歉,你多準備一些禮物,打聽打聽陳四郎的父母喜歡什么?!蹦綃O見過當家夫人為禮單發(fā)愁,仿佛送禮很有講究,“算了,還是我親自給陳家準備禮物,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br/> 慕婳興致勃勃的想著,做女孩就從準備禮單開始,這才是女孩子該做的事啊。
她倒不是知曉陳四郎將來的成就轉(zhuǎn)而討好他,而是記得小慕婳在陳家大吵大鬧過,還踹斷過陳家的大門……縱然她不明白如何做女孩子,也知道小慕婳所作所為很不討喜,從陳家人口中許是能打聽到定親悔婚的詳情。
王管家問道:“小姐說是去給陳家送禮?”
“陳家欠了多少銀子?”慕婳反問。
“有五十多兩,銀子不多,可您登門去給陳家送禮,旁人會說您怕了陳四郎,您到底是永安侯府的小姐,堂堂金貴一般的人兒何苦去討好一個窮酸,還是侮辱您的窮酸?!?br/> 王管家慢慢收聲,目光躲閃不敢去看慕婳。
慕婳盈盈一笑,洞察一切卻又毫不在意王管家的挑撥,有股說不出瀟灑。
小俏婢胖丫端著果子酒跑過來,小臉上掛著汗珠。
慕婳迎上去,背對王管家,“那點銀子就當我資助陳四郎求學了,寒門學子求學不易,我少買一盒胭脂水粉省下的銀子都不止五十兩。”
王管家莫名心頭一顫,莫非慕婳發(fā)覺每日支出的貓膩?
“旁人不知我尷尬的身份,你該知道我從來就不是永安侯府的小姐,以前不是,以后也不是?!蹦綃O語調(diào)輕快,絲毫聽不出勉強積憤:“你主子永安侯夫人該放心了,我徹底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再不會奢求不屬于我的富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