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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請讓讓！”她從這些人中間急急穿過，往洗手間跑去。
　　
　　跑快一點(diǎn)！再跑快一點(diǎn)！她害怕，害怕自己發(fā)軟的雙腿支撐不了自己會當(dāng)場倒在地上，害怕自己會抑制不住沖動揪住他的衣領(lǐng)問個究竟，更害怕，剛剛發(fā)生的一切不是真的，只是一個夢。害怕！害怕！害怕！她害怕的太多太多！
　　
　　終于，提著最后一口氣跑進(jìn)了洗手間，一進(jìn)去，就抖抖索索上了拴，再也沒有了力氣，軟倒在地，身體趴在馬桶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找回自己的呼吸，再慢一步，她大概就真的窒息而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張臉還在她眼前，隨著混亂的燈光晃來晃去，晃得她神形俱散，無法自已。
　　
　　外面?zhèn)鱽頊山辜钡穆曇?，“你在里面嗎？在不在？”她已?jīng)在外面等了很久了，還不見她出來，心急如焚進(jìn)來找她，連她名字都不敢叫醢。
　　
　　她只覺得，湯可的聲音好遠(yuǎn)，可終究還是把她給拉回來了，摸了摸臉，滿滿的一手，全是淚……
　　
　　“我沒事?！彼酒饋?，還是有些腳軟，可必須站起來！“我肚子不舒服，馬上就好?！?br/>　　
　　“真的沒事？”湯可不放心地問緹。
　　
　　“真的！”她想了想，“你一直站在外面嗎？”
　　
　　“是啊！從你進(jìn)來就等著你！嚇?biāo)牢伊?！?br/>　　
　　也就是說，那個人分明已經(jīng)看見她了，卻并沒有跟著她來？“別擔(dān)心，我真的沒事，你先去吧，我一會兒就過來了。”
　　
　　湯可聽她的話出去了，可是一想，還是站在門口等她。
　　
　　蕭伊然在鏡子前打量自己，這發(fā)紅的眼眶和腫脹的眼皮是怎么都遮不住了，眼淚也把妝給弄花，她索性在水籠頭下直接用水沖洗，用力搓著臉上那厚厚一層粉，搓得她皮都快掉了……
　　
　　越痛越好吧！越痛她就越清醒！
　　
　　最后，她是用指甲扣掉那些粉底和眼影。水洗過后，鏡子里一張泛紅的臉。
　　
　　也好，這樣看起來跟酒精過敏差不了多少。
　　
　　她擦了擦水，擠掉前額頭發(fā)濕漉漉的水，深深呼吸一口，開門出去。
　　
　　一看，湯可在外面。
　　
　　她忍住了往后退的腳步，下意識轉(zhuǎn)過自己洗得發(fā)紅的臉，“走吧?！?br/>　　
　　怕湯可追問，她疾步先走了。
　　
　　一進(jìn)入大廳，她便能感覺到那群人坐在哪個位置，可她知道，她不能看。
　　
　　直視著前方往前走，只有眼角的余光能夠掃到那個角落，視線的一隅，已是足夠，足夠?qū)⒛莻€人的一眉一眼，一瞥一笑容入。
　　
　　是的，他在笑。
　　
　　還是當(dāng)年海棠花下少年的容顏，卻已不復(fù)從前。那個純凈的、笑起來眼睛里裝進(jìn)了春天所有陽光的笑容消失已往，坐在座位中央的那個人，刻意的張狂、浮夸、陰沉，讓她懷疑，她是否真的認(rèn)識過這樣一個人，還是，這個人真的不是他，只是她認(rèn)錯？
　　
　　是他的笑聲纏繞著她的腳步？還是她的腳步追逐著他的笑聲？
　　
　　一聲一步，一步一痛。
　　
　　笑在耳畔，痛在心尖。
　　
　　他身邊的女人不知道在他耳畔說了句什么，更是惹得他笑得囂張。
　　
　　那女人便把酒杯遞到他嘴邊，他一口喝干了，挑起女人的下巴，便湊了下去，唇唇相貼，酒液順著女人的嘴角往下淌……
　　
　　蕭伊然徹底轉(zhuǎn)開眼，這樣的畫面，她再也看不下去了！
　　
　　兩手在身體兩側(cè)不知何時握成了拳，握得緊緊的，眼前卻不斷浮動著最后那一幕，女人嘴角流淌的酒液在燈光下發(fā)亮，她的淚，在眼角閃光。
　　
　　前方走來個侍應(yīng)生，端著一托盤的酒。不知道他的腳在哪絆一下，竟然重心往前朝她倒過來。
　　
　　她閃身一避也沒能避開，和侍應(yīng)生撞在一起，酒杯酒瓶嘩啦啦碎了一地。
　　
　　“你沒事吧？”湯可追上來拉著她看。
　　
　　“沒事?！辈贿^是衣服弄臟了，有什么事？
　　
　　可是，這巨大的聲響卻驚動了不少人，他那一桌的人都往這邊看過來了，一看是她，就有人起哄，“這妞今天是撞人撞上癮了？撞了阿郎又撞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