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泉32、晚安,寧小四
出租車上,蕭伊然耳邊依然回蕩著男孩的歌聲,年輕的聲音里并沒有詮釋出歌詞中滄桑的質(zhì)感,那是屬于年少的無憂無慮,縱然冬寒,卻無畏而溫暖。
曾經(jīng),有一個男孩也曾如這般青蔥,一身紅色籃球服,夕陽下三步上籃的時候,整個天空都是紅彤彤的顏色。
眼淚漸漸模糊了雙眼,可她心里很暖,真的很暖,一如她此刻臉上的笑容,她是真的在笑……
秦洛,我要嫁人了。
你會祝福我的吧?
那個晚上,她無法成眠。
qq已經(jīng)刪除,那個只有鼴鼠先生和四爺兩個好友的qq號,她再也沒有登錄,沒有勇氣,也自覺沒有這個臉面。
腦海中連綿的是春日里的海棠花,一樹又一樹,一叢接一叢,源源鋪展,染就整個青春的畫幅。
夜太黑,我看不清方向,可我看得見你,在我瞳孔里恒久的影像,所以,我始終堅持信仰。
這是鼴鼠先生留給她的最后一句話。
而后,他便融入他的黑夜,將鼴鼠先生交給另一個人。
從那以后,她的喜怒,她的哀樂,源源不斷地輸入,如千江萬河,匯入大海。
哦,不,她的海,一直都在,從這世上有一個蕭伊然開始,后來就沒有再離開。
她是海岸線,他是海。
她知道海會永遠包圍著海岸線,以溫柔的姿態(tài),春夏秋冬,日升月明,沉默,寬廣。
她開心時鬧他,不開心時鬧他,無所事事時鬧他,忙碌起來還是要鬧他。他總是那樣,像月光下海浪輕柔擁抱著沙灘,從不發(fā)怒,從不狂躁。
從她牙牙學(xué)語開始,她曾經(jīng)對他說了那么多,卻想不起,自己到底說了些什么,為什么總有那么多話對他說?
就像此刻,她不知道該跟他說什么一樣。
這一次,她點開的是四爺?shù)慕缑妗?br/>
他不是鼴鼠先生,再也不是……
灰色的頭像,他不在線,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會和她一樣睡不著嗎?
她的手指輕輕撫過手機上的字母,最終,輸入了兩個字:晚安。
晚安,寧小四。
她把手機擱在一邊,閉上眼,打算好好睡覺了。
窗外的風(fēng),在樹間穿梭,嘩嘩作響,迷迷糊糊之間,有什么聲音混在風(fēng)聲里,嗡嗡,嗡嗡……
她睜開眼,是手機在震動,黑暗中他的名字在屏幕上發(fā)亮。
她立即接聽了,那邊依然是呼嘯的風(fēng)聲,還有他粗嘎的嗓音,“開門,我在你家門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