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ck咖啡店,大概是除了與四谷站直接連接的咖啡店外,距離四谷站最近的一家咖啡店。
經(jīng)常能看到附近上智大學的學生,周末來這里學習或者約會。
店內(nèi)放著時下流行的歌曲,裝飾也走的是年輕風格,經(jīng)營理念和渡邊徹上次去的御茶之水那家截然相反。
在一樓點了一杯冰拿鐵,渡邊徹上二樓找座位。
二樓靠窗邊的柜臺席,可以看到非常好的景色,比如說現(xiàn)在,遠處新宿區(qū)五光十色的高樓很不錯。
因此,渡邊徹被強行要求來見面的怨氣也少了一點。
一邊喝咖啡,一邊翻閱還剩幾頁的《堂吉訶德》打發(fā)時間。
他對中二病堂吉訶德的騎士夢不感興趣,堅持看下去的理由,純粹是為了學習西班牙語時不太無聊。
至于能不能豐富自己文化底蘊,他沒有可以去追求。
把前面的重新翻了一遍,確定那些原本生澀的詞匯已經(jīng)記熟,又往后看了兩頁,背著書包的花田朝子才端著咖啡走上二樓。
“抱歉,我來晚了?!被ㄌ锍油瑯釉诖斑吂衽_席坐下。
“沒事,反正是晚上?!倍蛇厪乜粗褧旁谀_邊,哼著歌拿起湯匙攪拌咖啡上的鮮奶油,一副很期待咖啡味道的模樣。
“為什么這樣說?”花田朝子疑惑地看著渡邊徹。
“白天的話,我一個人坐在這里,會被搭訕到想直接回家?!?br/>
花田朝子可愛地笑了下:“渡邊同學真愛開玩笑呢。”
“不,我沒有......算了,就當是開玩笑吧。所以呢,你叫我出來有什么事?”
“嗯~”
這樣答應的花田朝子,把湯匙放下,雙只小手像是取暖一樣捧起咖啡啡,小小地啜了一口,嘴里還發(fā)出‘真好喝’的嘆息聲。
“......”渡邊徹。
“嗯?”花田朝子偏著頭,疑惑地看著盯著她看的渡邊徹,隨后恍然大悟。
她說:“我點的是意大利花式摩卡咖啡,由1/3的意大利濃縮咖啡espresso和2/3的熱牛奶混合,還添加了巧克力。因為我不太喜歡黑巧克力,所以加的是牛奶巧......”
“意大利和巧克力怎么都好?!倍蛇厪責o奈嘆道,“我想知道是,學姐你約我來到底是為了什么事?”
“啊,抱歉,渡邊同學原來是在說這個啊?!?br/>
要不然能說哪個?
“我雖然是人類觀察部的部員,但目前為止,本社還沒有‘調(diào)查年輕人類女性喜歡喝什么樣的咖啡’的項目?!?br/>
“我明白了。”花田朝子放下咖啡,雙手抓住膝蓋處的裙擺,低頭盯著意大利什么咖啡看。
渡邊徹攪拌著自己咖啡杯里的冰塊,靜靜地等她整理好思路。
“其實,”花田朝子鼓起勇氣,“我很討厭渡邊同學?!?br/>
“......啊,我知道了,然后呢?”
“對不起,請稍等?!被ㄌ锍佣似鹂Х群攘艘豢?,緊張的情緒得到明顯的緩解。
她繼續(xù)說:“渡邊同學,你認為愛情是什么?”
“哈?”
“請回答我!”花田朝子用力抓住裙擺,黑葡萄似的眼睛,盯著渡邊徹一眨不眨。
“不用這么大聲,別激動!”
“請回答我!”
“我會回答你。不過突然被問這種問題,我也需要時間想一想?!?br/>
“那請渡邊同學好好想一想?!?br/>
渡邊徹喝了一口拿鐵,裝出思考的樣子。
這種問題怎么可能突然想出答案啊?
況且比起愛情是什么,他更想知道花田朝子到底想干什么。
“想到了嗎,渡邊同學?”花田朝子簡直像追著問學生問題的家庭教師。
“像咖啡吧?!倍蛇厪仉S口胡扯了一句。
“咖啡?”
“嗯?!倍蛇厪匕芽Х缺脚e,看著上面‘beck’的店名logo,“有一首歌的歌詞說:‘愛情的滋味,就像這杯苦咖啡,雖然可以加點糖,依然叫人心憔悴?!?br/>
“有這首歌嗎?”
“是一首中文歌。”
歌是有,不過原詞是:思念的滋味,就像這杯苦咖啡。
“所以渡邊同學認為,愛情就算會有甜蜜的時光,但本質(zhì)依然是苦澀的?!?br/>
“原來是這樣?那就這樣吧?!倍蛇厪馗杏X這樣的解釋意外地說的通。
難道看《如何討好富婆》之類的書看多了,他也成了可以主持深夜感情廣播的專家?
“但是,”花田朝子生氣地說,“就算愛情是苦澀的,激情會消退,熱戀不能一直保持,也不能做對不起對方的事!”
鄰近十二點,店內(nèi)還有四個客人,全都看著這邊。
渡邊徹雙手虛按:“冷靜,學姐,是你男朋友出軌了嗎?”
“是渡邊同學!你做了對不起九條同學的事!”
“......沒有?!?br/>
“你有?!?br/>
“沒有?!?br/>
“你就有!”花田朝子像是被大人冤枉的小學生,氣憤地喊道。
“別以為你是學姐,就可以胡說八道,我是老實的鄉(xiāng)下人,最討厭胡說八道的人!”
“你為什么每天晚上送清野同學回家?”
“她身體差,我擔心她晚上一個人走不安全?!苯忉屚?,渡邊徹用教訓的語氣誰道:“花田朝子學姐,你總是懷疑別人對感情不忠誠,是因為你自己疑心太重,用有色眼鏡看人。我雖然對感情的事不太懂,但也知道雙方之間最重要的是信任。”
“那你和明日學姐呢?”
“今天是她自己靠過來的,而且也只是為了游戲。”渡邊徹裝作不耐煩,實則心虛地端起咖啡,準備一口氣喝完走人。
“那天在人類觀察部活動教室,她為什么對你脫衣服?”
“......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渡邊徹放下咖啡杯,拿起書包站了起來,“我得趕末班電車,先走了。”
花田朝子一把拉住渡邊徹的手臂,差點沒把他拽倒。
“我全拍下來了!”
渡邊徹回頭,掛有低音大提琴吊錘的手機畫面雖然模糊,但依然能輕松辨認出正在脫衣服的是明日麻衣。
而明日麻衣對面的人看不到正臉,但熟悉的人,一看身形就知道這是誰。
更何況地點明顯是在人類觀察部的活動教室。
‘可惡,當時就擔心會被對面的人看到!’渡邊徹后悔莫及。
但后悔有用的話,世界上就不會有遺憾,事到如今,只有想辦法補救了。
渡邊徹整理被拽歪掉的襯衫,重新坐下來。
“花田學姐,你打算怎么做?”
花田朝子深吸一口氣:“如果渡邊同學你不改正的話,我會把這件事告訴九條同學?!?br/>
“等等等,這樣我會死掉的!”渡邊徹嚇一跳。
“那你改正!”
“事情沒那么簡單。”渡邊徹故意苦笑一聲,忽然察覺到這是一個擺脫明日麻衣的好機會。
雖然有一點點的舍不得,但要想干一番了不起的事業(yè)——其實是為了活下去,有“出軌”這樣的劣跡可不行。
必須牢不可破,不給對手任何機會才行。
“有什么難的!”花田朝子質(zhì)問道。
“學姐你先別急。”渡邊徹安撫一聲,“我能理解你對愛情必須忠貞的追求,我也贊同這樣的觀點?!?br/>
“那渡邊同學為什么還要做對不起九條同學的事?”
“這件事,”渡邊徹猶豫兩秒,“其實是明日學姐主動的?!?br/>
“麻衣學姐?!”
“嗯。那個,其實,明日麻衣學姐是癡女?!?br/>
“......”
花田朝子小嘴張著,隱約看到粉紅的小舌頭,可愛的臉蛋上凝固著驚訝的表情。
“一直以來,全都是她主動在做這種事。”渡邊徹痛苦道,“我真的很努力地拒絕了,但你今天也看到了,那么多人的情況,她還把、把胸部壓在我身上,誘惑我。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擔心我自己做出對不起美姬的事?!?br/>
“竟然,是這樣。”花田朝子沒緩過神地呢喃道。
“自從她騷擾我第一次后,我就不想去吹奏部了,但為了比賽,我又不得不參加訓練。休息時間,一開始我會逃去人類觀察部的活動教室,但有次她直接跑過來,進了門就開始脫衣服,不管我怎么阻止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