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jié)名：107、壓抑的生氣，再次合作
　　
　　“或許是什么？知道就是知道。告訴我，你都知道什么？”秦箏著急，她不想聽模棱兩可的答案。
　　
　　楚桓看著她，然后不疾不徐道：“這北方的民間，有許多關(guān)于北部叢林的傳說?！?br/>　　
　　眨眨眼，秦箏點頭，“倒是聽到了一些風聲，只是，我沒過多的聽。民間的傳說，大部分以訛傳訛。”都是夸大的，真實性不高。
　　
　　“有說那廣袤的森林里都是兇獸的，有說毒蟲遍布，進去就出不來。還有說，森林里住著野人，活吃人肉。而有一個版本中，就是說那群野人的頭領(lǐng)就叫做馬王?！背敢蛔忠痪涞?。
　　
　　秦箏眼睛睜大，“這么說來，這個傳言的版本較有真實性?！彼芎V定。
　　
　　“那么確定？”楚桓覺得野人的說法太扯了，便是有人的話，也最多是一個另外的族群而已。
　　
　　“當然，我都夢到了，不可能是假的。要相信我的夢，我的夢真實性最高?！彼膲艨刹皇请S便胡扯。
　　
　　楚桓點頭，既然她的夢真實性最高，那么這個傳言版本也是最具真實性的。
　　
　　“回去后，去民間調(diào)查一下，關(guān)于這個馬王，都有什么傳言。”轉(zhuǎn)身往回走，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體殘肢成為路障，走路時不得不抬腿跨過或是繞過。若是仔細看的話，真的很恐怖。
　　
　　“好?！背更c頭答應，他會著人去辦的。
　　
　　走至村口，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顧尚文扶著樹干在嘔吐。他是真的忍不住了，那些和冰凍在一起的尸體，紅色的冰，他看得實在受不了了。
　　
　　秦箏搖搖頭，“還有比我先吐出來的?！彼揪陀X得胃里難受，但是一直忍著，現(xiàn)下看到顧尚文在那兒嘔吐，她瞬間覺得好多了。<>
　　
　　“接下來就收殮這里的尸體，總擺在這里也不是辦法?！背笡]任何的異樣表情，看來他從始至終沒任何不適，反倒襯托的顧尚文心理素質(zhì)太差。
　　
　　“哎，別吐了，一會兒內(nèi)臟吐出來了。”秦箏走過去，抬手在顧尚文的背上用力的拍了兩下，拍的顧尚文咳嗽。
　　
　　“不行了，這場面我受不了了。戰(zhàn)場上尸體遍野，我也沒覺得怎樣?！贝罂诖瓪猓櫳形恼局鄙眢w，轉(zhuǎn)過臉來看著秦箏，他臉煞白。
　　
　　“因為尸體都被凍住了，所以才覺得受不了吧。行了，別看了，云戰(zhàn)他們也快出來了，走吧，回馬車?！背吨櫳形?，往馬車那兒走。
　　
　　顧尚文吐得渾身無力，任秦箏扯著他，依他們之間的交情，就是在云戰(zhàn)眼前這樣，也是沒什么的。
　　
　　扯著顧尚文回馬車，秦箏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他推上去，拍拍手，“豬一樣，顧尚文，你該減肥了！”
　　
　　爬進車廂里的顧尚文嘆氣連連，“王妃，厚道點。”
　　
　　“誰想到你這么重？快，滾進去點，占了幾個人的地方。”進入車廂，秦箏連腳踹顧尚文，讓他去里面。
　　
　　顧尚文爬進里面，長長地吸口氣，“我的胃都空了?！?br/>　　
　　“今天就都清理了，再來也就看不見了，別想了。不如想想接下來的事情，你去營地附近的城里去轉(zhuǎn)轉(zhuǎn)，打聽打聽關(guān)于北方森林里的傳聞?！鳖櫳形淖炱ぷ恿锏?，他能做的更好。
　　
　　“北方森林？兇手真的是從北邊過來的？不過也是，冰天雪地的，御林軍也沒辦法時刻的巡邏檢查?！鳖櫳形狞c點頭道。
　　
　　“是啊，所以，可能有人趁著下雪時越境過來了。<>”秦箏已經(jīng)確定了，兇手就是來自北方的森林里。
　　
　　“不過，王妃您怎么知道的？”撫著喉嚨，顧尚文疑惑道。
　　
　　“我說的你不信？”揚眉，她頗具權(quán)威。
　　
　　顧尚文愣了愣，然后點頭，“信?！?br/>　　
　　“那就得了，回去后，你就去辦這個事兒吧。到處打聽打聽，看看民間都有什么傳聞。不管是夸張的還是完全虛構(gòu)不可信的，都要收取回來說給我聽?！睙o論是什么傳言，都未必是空穴來風，雖然后期都有加工，可里面應該多多少少都有些真實性。
　　
　　顧尚文答應，他會去辦好的。
　　
　　云戰(zhàn)查看完畢，然后御林軍與親衛(wèi)隊開始協(xié)作，收殮虎頭村的尸體。
　　
　　尸體都和血冰凍在了一起，所以并不好清理，鏟子鐵鍬都用上，叮叮當當鑿冰的聲音，瞬間在這寂靜的虎頭村響徹。
　　
　　在馬車里聽得清楚，顧尚文臉上的神經(jīng)在跳，“這聲音聽著頭皮發(fā)麻?！边€活著的時候誰想到過，死了之后會被冰雪凍住，之后又被鐵鍬鏟子等挖出來。
　　
　　“覺得很慘是不是？放心吧，你的大劫已經(jīng)躲過去了。倒是百年后會有一個大坎兒?！笨粗哪槪毓~認真道。
　　
　　顧尚文一聽，不禁心下樂開花兒，他能活到百年之后？
　　
　　“什么坎兒？”眼睛睜大，看著秦箏。
　　
　　“墳讓人刨了！”秦箏回答，聽得顧尚文無語。
　　
　　“王妃，您別逗我了成么？還以為我能活到百年后呢！”搖搖頭，要真是能活到百年后，那可新鮮了，說不準兒他就是這世上最長壽的人。
　　
　　秦箏輕笑，逗弄顧尚文很有意思，他不敢還嘴，就是心里憋得慌也不會還嘴。<>
　　
　　外面，御林軍和親衛(wèi)隊在收殮尸體，凍僵的尸體從血冰里刨出來，都還是那死亡時的姿勢。
　　
　　許久，馬車的門被從外拉開，云戰(zhàn)出現(xiàn)在眼前。
　　
　　“咱們可以走了?！币暰€掃過顧尚文，最后落在秦箏的身上。
　　
　　“都清理完了？”這么快么？
　　
　　“沒有，還在清理。我們先回去?！比羰乔謇?，估計得清理一晚上。
　　
　　“好吧。”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御林軍和親衛(wèi)隊留下，其余人上馬返回，楚桓也重新進入了馬車。這騎了一上午的馬車，他的手都凍壞了，返程怎么著也不能再騎馬了。
　　
　　顧尚文可沒那個精力再攻擊楚桓了，半躺著，病懨懨的。
　　
　　原本秦箏應該占據(jù)最大的地方，結(jié)果回去時倒是把她擠到邊上去了。
　　
　　楚桓所在的地方更小，緊靠著車門，堂堂朝廷丞相，便是這樣也沒任何不滿怨言。
　　
　　天色漸暗，隊伍返回了大營，臨下車時，秦箏將那治療凍傷的動物油給楚桓，要他晚上記得涂。
　　
　　下車，顧尚文腿軟的下不來，秦箏扯著他硬生生的給他拽了下來。
　　
　　動作粗魯，驚著了來往四周的御林軍兵將。
　　
　　“王爺，救我！”趴在冰涼的地面上，顧尚文朝云戰(zhàn)求救。
　　
　　云戰(zhàn)大步而來，瞧著秦箏拽著顧尚文的腿還在拖他，最后還是看不下去了，“我來吧?！?br/>　　
　　秦箏大口喘氣，“太沉了，顧尚文，你就是頭豬?！?br/>　　
　　顧尚文十分委屈，他只是要秦箏稍稍的幫助他一下，沒要她這般拖自己。
　　
　　云戰(zhàn)俯身，單手將顧尚文拎起來，他這才得以雙腳落地。
　　
　　“劉關(guān)，扶他回去?！币H衛(wèi)幫忙，云戰(zhàn)轉(zhuǎn)手將顧尚文扔出去，年輕的親衛(wèi)順利的接住。
　　
　　秦箏拍拍手，因著拖拽顧尚文，她都不覺得冷了。
　　
　　“大元帥，還是你有力氣。”點頭贊嘆，秦箏甚是佩服。
　　
　　云戰(zhàn)抬手搭在她肩上，摟著她往房間走。
　　
　　“哎呀，慢點兒走，我要摔倒了?！币嗖揭嘹叺谋凰麚е撸毓~一邊大叫道。
　　
　　云戰(zhàn)不理會，直接拖著她回到房間。
　　
　　“你今天都看到什么了？與楚相說了那么久。”回到房間云戰(zhàn)松開她，一邊解開大氅一邊沉聲問道。
　　
　　眨眨眼，秦箏慢慢的動手脫衣服，一邊扭頭看著云戰(zhàn)的臉色，這廝是真的問問題，還是生氣了？
　　
　　“說啊。”掃了她一眼，云戰(zhàn)面色無常。
　　
　　“我在與楚桓說我遺漏的一件事，就是我曾經(jīng)跟你說過的馬王，你還記得么？”脫下披風，秦箏幾步轉(zhuǎn)到云戰(zhàn)面前，仰臉兒看著他道。
　　
　　“那個販馬的？”云戰(zhàn)眉尾微揚。
　　
　　“什么販馬的？大元帥不懂別亂說行么！這個馬王，在這北方的民間是有傳說的。說北方森林里有野人，而這些野人的頭領(lǐng)就是個叫馬王的。我那天做的夢，不是平凡無奇的夢?！弊分茟?zhàn)，秦箏一邊大聲道。
　　
　　“真的？”坐在椅子上，云戰(zhàn)微微蹙眉，還真有。
　　
　　“是啊，楚桓說的。他在北方聽到了許多關(guān)于北方森林里的傳說，其中有個版本就是馬王?！鞭D(zhuǎn)身坐在軟榻上，身子向后貼在火墻上，熱乎的不得了。
　　
　　“來自北方的匪徒。燒殺搶掠，看來，還真是野人。”云戰(zhàn)垂眸低聲道，看來他也是信了。
　　
　　“真的?。空媸且叭?？我覺得那只是一種蔑稱，應該是住在北方森林的一個種族。不過，很兇殘是真的?！鼻毓~覺得，這接下來，要嚴防國境防線。
　　
　　“行了，你先休息，我一會兒回來?！痹茟?zhàn)起身，這些事情勢必要告知御林軍守將。這天寒地凍的，若真是打仗，會很艱苦。
　　
　　看著他離開，秦箏撅嘴哼了哼，“生氣就生氣唄，還憋著，真是沒勁?！彼€想看他生氣呢。
　　
　　不過她和楚桓也沒說不著邊兒的事兒啊，都是正事兒。他要生氣，還真是沒根據(jù)。怕是他自己也知道，若真是生氣自己沒理，反倒被她嘲笑。
　　
　　楚桓派人去附近的城里調(diào)查關(guān)于北方森林中傳言的事情，而顧尚文則聽從秦箏的命令親自去了。
　　
　　顧尚文果然是更擅長這些事兒，他能很快的融入百姓的談話中，然后聽他們講述關(guān)于北方森林的傳說。
　　
　　秦箏是太了解他了，所以才會讓他去做這些事，他發(fā)揮的十分好。
　　
　　一天的時間，顧尚文回來，就收獲頗豐。
　　
　　給秦箏講述，顧尚文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這北方森林啊，這么多年來，一般人不敢進去。但也有膽子大的，據(jù)說進去后就再也沒回來。”這一點很重要，這森林里肯定有東西。不是兇獸就是人，很危險。
　　
　　秦箏聽得也認真，“進去沒再回來過，那這些傳聞都是哪兒來的？杜撰的？臆想的？”這點很矛盾啊。
　　
　　“大部分都沒回來，但也有回來的。只是回來的人，都瘋了。”顧尚文攤手，而且據(jù)傳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當事人也已經(jīng)死了。
　　
　　“之后呢？”坐在軟榻上，秦箏靠著身后的墻，問道。
　　
　　“說這森林里兇獸遍布，都是大燕沒有的野獸?！鳖櫳形闹v述第一個版本。
　　
　　“野獸哪里都有，但大部分的野獸都害怕人，不會主動攻擊。下一個?！鼻毓~覺得不可信，過！
　　
　　“說這森林里毒蟲毒草遍地都是，形成的迷障會讓人瞬間窒息，進去就出不來?！边@是第二個版本。
　　
　　“毒蟲毒草也應該會挑選條件生長生存吧，不可能遍地都是。下一個?！边@個邏輯錯誤，過！
　　
　　顧尚文笑，隨后道：“再來就是野人說了！關(guān)于野人，也有諸多版本。一個是說，這野人什么都吃，最愛吃人肉。所以進山的人再沒回來，是被吃了。又說這野人數(shù)量有限，需要外來的人給傳宗接代，所以進山的人都被抓去做丈夫做妻子了。還有說這些野人階級分明，有頭領(lǐng)有小兵。其中說的最有鼻子有眼兒的就是說，這野人的頭領(lǐng)被稱作馬王，長得高大威武，兩米有余，力氣甚大。只需一手，就能捏死咱們的普通人?！边@個，應當是秦箏想知道的。
　　
　　“這長得高大的，至今為止我也只見過一人，那就是云戰(zhàn)。若是比云戰(zhàn)還高大魁偉，不知什么模樣，聽起來就挺嚇人的?！鼻毓~點點頭，她想聽的就是這個。
　　
　　“他們還說，這些野人住在山里，以打獵為生，以山洞群居。沒有金錢概念，但是階級統(tǒng)治還是有的。馬王是頭領(lǐng)，其他的都是小兵，小兵為頭領(lǐng)賣命?！鳖櫳形囊灿X得有意思，就算再荒蠻，居然還知道統(tǒng)治的意義，這一點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都共通。
　　
　　秦箏點點頭，雖然那時她做的夢記得不太清楚了，但是如今聽顧尚文說這些，她沒有任何的稀奇，可見她當時在夢里應當是都看見了。
　　
　　不禁自責，為什么就忘了呢？若是記得該多好，現(xiàn)在也不會這么摸不著頭腦了！
　　
　　自己還真是矛盾，總是夢見時，覺得太血腥不想再夢見?？墒沁@會兒記不清夢境了吧，又覺得不爽，人果然是這世上最復雜的動物。
　　
　　“馬王的傳言應當有大部分是真的，明兒你再去一趟，最好找到那個與你說馬王傳說的那個人，問問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蹦茉敿毩私獾脑挘蔷透昧?。
　　
　　顧尚文點頭，“成，明兒我再去?！边€愁這冰天雪地的沒有他用武之地呢。
　　
　　顧尚文的收獲頗豐，那邊楚桓派出去的人也帶回來了消息。
　　
　　但他們收集到的消息是與所有人分享的，也就是說并沒有來找秦箏，單獨說給她。而是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一起，各自講述。大家分析這里面的真假，全程都是男人，根本沒有秦箏的事兒。
　　
　　秦箏得知，是云戰(zhàn)回來后，他轉(zhuǎn)告的。
　　
　　盡管從顧尚文那里聽到了一個版本，可秦箏還想聽，揪著云戰(zhàn)的衣服不讓他動，一定要他說給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