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時分,濤羅離開鬧市,潛入了這片蕭條的街區(qū)。既然自己手刃了樟,青云幫就一定會有所行動。身處鬧市容易遭人襲擊。
早已無人踏足的關帝廟如今成了濤羅的根據地。
金箔被人剝得所剩無幾,本應涂成鮮紅色的柱子和橫梁也都露出早已褪色的樹干。
不知道過去曾有多少人來這里朝拜過,由于長年累月受到薰香的洗禮,使得那些已經開始腐爛的木材,時至今日仍有殘香縈繞。
在充滿霉味和線香余味的空氣中,散發(fā)出了薄荷芳香劑的清香。
濤羅脫下陪在自己身邊的玩賞人偶的衣服,然后用買來的芳香紙巾將人偶全身上下擦得干干凈凈。
玩賞人偶的肌膚不會老化,但畢竟好幾天都帶著她在充滿煤煙和酸雨的街道行走,雪白的肌膚上也留下了煤煙的痕跡。
當然,他從未像現在這樣用心地對待過這個人偶。在他還對“左道鉗子”的話半信半疑的時候,這個人偶只不過是主動跟來的累贅而已。
但是現在不同了。在這個人偶的有機存儲器里——充入了夕乃的瑞麗的碎片。
“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像這樣給你洗澡了呢?”
濤羅的聲音里無意中飽含著對過去的回憶。
“……”
“你是個早熟的女孩,比我更早察覺到那方面的事,所以就很討厭我?guī)湍阆丛?。但當時我還是個孩子,完全不懂你心里在想什么,還以為你討厭我了……心里特別難過呢。”
“……”
人偶不會回答他。濤羅也明白這點。但他仍忍不住和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