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靖衡的事情剛結束沒多久,河東節(jié)度使溫彥安又上了一封奏狀。其上列舉了并州別駕荀凌道在任上時的數(shù)項罪名。
大有請求朝廷處置荀凌道的意思。更有意思的是這份奏狀直接逾矩遞到了桓儇手里,此中意思實在是耐人尋味。
桓儇接到奏狀的時候,恰好在太液池畔喂魚。聞言她讓內(nèi)侍先拿著奏狀在一旁侯著,自己則繼續(xù)喂魚,等到喂完魚后,方才擦凈手才從內(nèi)侍手里接過奏狀,粗略看了幾眼。
“這些都是溫彥安寫的?”桓儇蹙眉思索了一會,“這荀凌道難道不是溫氏的人?這就有意思了……”
“去宣崔皓入宮,本宮有話問他。”桓儇將奏狀拿在手里一邊轉身往宣政殿去,一邊讓內(nèi)侍去宣崔皓入宮見她。
“喏。”
估摸著過了半炷香的時間,崔皓就趕到了宣政殿,行過禮以后默立于殿前等著桓儇發(fā)問。
桓儇掀眸看向玉階下的崔皓,詢問道,“荀凌道此人如何?”
“呃……此人是和臣同一科的進士,是一個干實事的人??上М斈晖兜臏厥系穆纷印贝摒┨ь^瞧了眼桓儇的神色,沉聲道:“這次在并州多虧他從旁提點?!?br/>
“投的溫氏的路子,卻在并州提點你們?”桓儇鳳目微瞇輕嗤一聲,“呵,他這算是大義滅親嘛?如果這是這樣的話,倒真是有幾分意思?!?br/>
話落耳際崔皓一頭霧水地看著桓儇,一時間摸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喏,你看看這封奏狀吧。這是河東節(jié)度使溫彥安直接遞到本宮面前的奏狀。”桓儇拿起手旁的奏狀將它丟給了崔皓。
大殿下的意思是這封奏狀不曾有他人看過,甚至沒有經(jīng)過三省就直接遞到了她手里嗎?思付一會,崔皓壓下心底疑惑翻閱起奏狀來?;纲氐穆曇魝魅攵?。
“這份奏狀是直接有人送到本宮手里的。伯淵,你覺得這封奏狀上所述內(nèi)容真假如何?”桓儇一手抵額一手屈指叩著桌案緩聲道:“荀凌道此人的可信度有多少?!?br/>
“臣之前有過懷疑,荀凌道會不會是裴中書安插在溫氏的棋子。”
聞言桓儇手上動作突然一滯,揚唇道:“何以見得?”
聽得桓儇這般問自己,崔皓把事情原委全部講了出來。比如他對荀凌道的懷疑是如何產(chǎn)生以及自己的看法。
“如果說荀凌道真的是他之前就安插在溫氏的眼線,那么本宮倒是可以理解為什么溫氏要留荀凌道在并州。”桓儇冷哼一聲,挑眉道:“一來如果荀凌道并非裴氏的眼線,留下荀凌道是為了保證并州能夠有自己的人。至于另外一種荀凌道如果真的是他的眼線,必然有大用?!?br/>
只怕溫氏一早就對荀凌道有所懷疑,一直秘而不宣,多半也是因為溫氏確實需要這么一個人才,而且是又沒有證據(jù)證明荀凌道是裴重熙的眼線。
貿(mào)然動手對付不僅容易打草驚蛇,甚至有可能錯失人才,這種虧本的買賣溫氏多半是不會做的。
溫彥安在溫行儉的指使下,打著其他名義又假手他人避開了各部的審查,直接把奏狀遞交給桓儇,所圖之事十之八九跟荀凌道有關。只是荀凌道到底何種身份尚不能斷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