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周醒過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她坐在床上懵怔許久,也沒想起來自己最后是怎么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回到了這個地方。
夢周一向自詡酒力不錯,昨個兒不知怎的,不過喝了一壺酒竟醉的斷了片。她仔細(xì)回憶了半晌,最后的記憶始終停在她豪情萬丈的敬酒畫面上,任憑她如何努力也沒往前動半分。
夢周哀嚎一聲,本是酒后壯膽怎么就變成現(xiàn)在這幅麼樣了,現(xiàn)下可倒好,話沒說清,還白添了糟心事。要是她借酒撒潑,說了些有的沒的該如何是好。想到這,夢周更是頭疼。
中午,夢周趕著飯點往鶴山院里溜達(dá)一圈,沒見著小空,她好奇道:“鶴山,小空不同你住一個院嗎?”
“他早上被淮安王身邊的侍衛(wèi)接走,說是去熟悉熟悉學(xué)堂!
“沒想到他說話還挺算數(shù)。”
鶴山道:“這樣也好,畢竟我們也沒能力給小空什么,小空留在京都能受著這么好的教育也是福分!
夢周沒接話,鶴山看一眼她道:“你怎么了,瞧著面色不大好!
“沒什么,就是昨晚沒休息好罷了,對了,你昨日出去打聽到那個姑娘的消息了嗎?”
“具體的還沒有,不過我已經(jīng)確定她一定在京都了!
夢周面色終于歡喜了些,“太好了,那我今天同你一起出去找!
“不用了,你畢竟女兒身,京都有些地方你不方便出入!
夢周心下了然,道:“我知道了,但你若是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同我說!
鶴山笑笑道:“放心,少不了麻煩你!
鶴山吃完飯就帶著幾個從璟溶借來的人手出了門,夢周回了院子,一人呆坐的時候心里刻意藏起來的那些事又唰的一下全部冒出來。她煩躁的揉揉頭發(fā),怎么就不得消停呢。
“姑娘!
夢周應(yīng)聲轉(zhuǎn)頭,看見三七,忽的想起沈敏兒的囑咐,她瞇瞇眼睛,這人不來,她倒是把這正事給忘了。
那端,三七瞧見夢周的眼神,肩膀一抖,想起璟溶的囑咐。
兩人之間隔著幾米遠(yuǎn),可三七還是往后退了退。
夢周瞧見三七動作彎彎唇角站起身,“三七侍衛(wèi),找我有事?”
“主子在等姑娘!
聽見這茬,夢周氣勢頓減,她又坐回石凳上,很虛弱的模樣,“還勞煩三七侍衛(wèi)轉(zhuǎn)告一聲,我頭疼,實在去不了了!
三七提提嘴角,“正好,主子昨日染了風(fēng)寒也頭疼,現(xiàn)在屋里醫(yī)師還沒走,順便也給姑娘瞧瞧。”
“不用了,不用了,我躺一會就好!
“哦,那可能是姑娘昨晚酒還沒醒!
夢周磨磨牙,就聽三七嘆口氣道:“不過,咋晚姑娘確實喝的有些多了,折騰了王爺半宿,王爺?shù)浆F(xiàn)在還…”
三七話還未說完,夢周就從凳子上一躍而起,哪還有半點虛弱的樣子,“走吧,帶路!
三七忍住笑,咳嗽一聲請道:“姑娘這邊請。”
進(jìn)了央涑院,夢周夢里的那些影子忽的和眼前景象一瞬重疊,那道模糊的白色身影一閃而過,她按按額角緊步跟上。
門開,璟溶看著三七身后刻意躲藏的人影,放下書揚(yáng)聲道:“你先下去!
“是。”
屋門一合,夢周更覺手足無措,她眼神飄忽的落在璟溶身上,試探道:“我聽三七說你病了?”
璟溶沒直接回答,只是點點桌角道:“坐吧”
夢周磨磨蹭蹭坐過去,見璟溶面上并無異色,輕聲解釋道:“其實我這人一向酒力不錯的,只不過昨日那酒實在上頭,我初嘗不知深淺才會迷了心智,那個,要是我酒后說了或做了什么不知分寸的事,還請您包涵!
“你確實說了許多話。”
夢周手上起了一層涼汗,“我,我那是胡言亂語,您就當(dāng)聽個玩笑讓它過去吧!
璟溶彎唇,“這么急著否定,你就不想知道你都說了什么?”
夢周攥攥手,沒敢吱聲,璟溶點點桌上的木盒,“打開看看!
打開之前,夢周心上百轉(zhuǎn)千回,待打開之后卻一臉迷惑,她提起盒里東西,仔細(xì)看看道:“玉牌?”
“恩,你昨晚的戰(zhàn)績,收好了!
夢周面色一紅,剛想細(xì)問問,門外傳來三七的聲音,“主子,圣上傳人來請您走一趟宮里!
璟溶拿過夢周手里的玉牌側(cè)身系在她的腰間,“剛好!
“?”
璟溶站起身順順夢周腦袋上翹起的發(fā)絲,“我很快就回來!
話罷,璟溶就帶著三七往宮里去,徒剩下一臉懵怔的夢周。
宮里內(nèi)殿里,一室茶香,璟愿執(zhí)本冊子坐在桌邊眉頭微蹙。他對面璟昇倒是落個清閑,手里捏個瓷壺不停打量。
殿里腳步聲傳來,璟愿抬頭看去,眉頭松動,“來了!
“皇上!
“坐吧。”
璟溶撩袍坐下,璟昇放下手里瓷瓶,看一眼璟溶身上月牙白衫,打趣道:“看來兄長今日心情不錯!
“是不錯!
難得聽見璟溶接話茬,璟愿也笑道:“找個機(jī)會我倒是要見見這位還未謀面的奇女子。”
璟昇笑道:“下周宮中不是要舉辦宴席,到時候皇上定能好好見識一番!
璟愿看一眼璟溶,啜口茶道:“不急,以后多得是機(jī)會。”
璟昇像想到什么一般,坐正身子道:“也是,賞花宴畢竟人多口雜,她還不熟悉京都,以后再說也不遲,那我們先說說正事!
璟愿頷首示意,“你那日說,京都幾位大人之死已有線索,可是同李家有關(guān)!
璟溶道:“李家確實經(jīng)手此事,只是此案背后真正主人恐與臨州國那位新任太子有關(guān)。”
璟昇道:“比起他那個父皇,這太子確實心貪了些,不僅和隱居避世的蛞屹族搭上關(guān)系,還把手伸到了京都!
璟愿皺眉道:“看來這水面上無波,底下倒是暗潮涌涌,是我大意了。對了,今日是小宗將軍押高厚進(jìn)京的日子,璟昇你找個機(jī)靈些的暗中查看著,免得那些人再從中作梗!
“是!
璟愿,“此事關(guān)系重大,牽扯朝堂和兩國紛爭,你們探查時定要小心謹(jǐn)慎,至于那位太子還要勞煩兄長出手會一面了!
璟溶低聲道:“皇上言重。”
淮安王府,夢周剛出了央涑院就瞧見路上飛跑著的空青。她一怔繼而眼里含笑,不知璟溶那般穩(wěn)妥的性子怎會帶出空青這般鬧騰的模樣,她想著腦中忽的有根弦斷開,或許,空青這性子隨了另一個人吧。
不時,空青氣喘吁吁地停在夢周面前,“你看到我的白白了嗎?”空青說著比劃兩下,“就是一只小兔子!
夢周思索兩秒,剛剛眼邊確實竄過個白色東西,她點點頭,往后一指,“看見了,它往那邊跑了!
“太好了。”空青說著牽起夢周的手,“那你帶我去找它吧!
那股暖意連著手心繞回心頭,夢周拒絕的話哽在心頭,不知怎的,她所有思緒都好像牽絆在手心那一點熱里。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