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眸子一冷,作勢就要起身,陸夭比他更快,登時就將人按坐在椅子上。
“先吃完再說,這面冷了油脂容易凝固,就不好吃了?!?br/>
寧王斜眼看她,眉頭皺得能打結。
“陸小夭,你故意的?”
“王爺能不能換個稱呼?陸小夭感覺像在叫狗?!标懾蔡笾槪Φ糜行┣纷?,“比如可以叫夭夭啊,或者夭姐兒也行,我娘就這么叫我?!?br/>
“本王又不是你爹?!睂幫鹾懿唤o面子地回了一句,“陸小夭叫著順口。”
陸夭悻悻低下頭,自我安慰對于寧王這種油鹽不進的主兒,不能太操之過急。
于是泄憤似的伸手從對方碗里撈了一塊肉放進嘴里,咀嚼幾下。
嗯,寧王沒夸張,宋府廚子確實手藝一般,這肉鹵的還不如自己做的,改日回府上得好好再做一次,讓他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手藝。
寧王被她氣定神閑的樣子氣笑了。
“我先提醒你,宋堯雖說位居一品在我之下。但宋家可是開國重臣,宋府現(xiàn)在還有先皇頒的丹書鐵券。你若真的害死人家當家主母,怕是也不好善了?!?br/>
“王爺不是說跟我一起賭命嗎?”陸夭故意瞇起眼睛,帶點挑釁意味,“放心,黃泉路上,我伺候王爺。有我一口干的就有您兩口稀的,保證讓您吃飽飯?!?br/>
“快別惡心我了,你一口干的我兩口稀的,你吃完剩下給我兌點水?”
陸夭這次是真笑了,上輩子她和寧王相敬如賓,倒是從來沒發(fā)現(xiàn)他有如此可愛的一面。
“那干的給王爺,我喝稀的,我不嫌棄您?!?br/>
寧王大概也看出她心里有打算,于是不再多說,三口兩口把那碗面扒完。
“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打算,但肯定是深思熟慮過的。等下不必擔心,想做什么便去做,萬事有我?!?br/>
“想做什么都行嗎?”陸夭想了想,“那我現(xiàn)在想抱你一下。”
得寸進尺!
寧王忍住翻白眼的沖動,率先走了出去。
二人回到內(nèi)室的時候,宋堯等人也已經(jīng)趕到了。
王醫(yī)正一臉凝重地摸了摸脈,又仔細檢查了呼吸,面色嚴肅搖了搖頭。
跟著宋堯一起進來的林綿書率先趴在床上哭了起來,邊哭邊喊。
“是我的錯,我應該一直守著姐姐的,就這一時半會的功夫就讓人鉆了空子。讓綿書隨您去吧……”
這話字字句句意有所指,陸夭在心里冷笑了下。
林綿書仿佛感知到了陸夭內(nèi)心的想法,突然抬頭,滿眼怨恨看向她。
“寧王妃太狠了,我姐姐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么要害死她?”
“你說的沒錯,宋夫人和我無冤無仇,我害她有什么動機呢?”陸夭嗤笑一聲,“而且你說你一直守著宋夫人,那么敢問林小姐,從我給宋夫人施救這段時間就沒看見你了,你去哪兒了?”
林綿書被她問得說不出話,但很快又鎮(zhèn)定下來。
“我剛剛不小心落水,回屋洗漱換了件衣服,總不能濕淋淋地過來。”
“那真依林小姐所言,心系令姐,換了衣服怎么沒第一時間過來呢?你似乎是跟宋將軍一起來的吧?”陸夭瞥了眼宋堯,“一邊說擔心姐姐,一邊又先去找姐夫,真是讓我開了眼界?!?br/>
陸仁嘉見宋夫人咽氣了原本難掩得色,卻又要裝著一派沉痛的樣子,此時見陸夭把林綿書堵得無話可說,急忙岔開話題。
“我早跟將軍說,寧王妃壓根沒學過醫(yī)術,根本不能給夫人施救,哎,我真是替宋夫人不值,本來還可以多撐些時日的?!?br/>
宋堯雖悲痛,但還殘存幾許理智,眼神若殺人般掃過陸仁嘉,后者當即再不敢言。
“太醫(yī)本就說內(nèi)子回天乏術,寧王妃也是好心博一把?!彼螆蚩聪蜿懾?,“而且我想聽聽王妃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