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寧王趁陸夭酒醉套話的時候,謝文茵也在想方設(shè)法從司寇嘴里探聽消息。
兩人分別坐在馬車兩端,仿佛隔著天塹,但這并沒能阻礙謝文茵想要一窺究竟的欲望。
“聽說學(xué)士夫人給你相看了人家?”她裝出渾不在意的口氣,“是哪家姑娘,說出來聽聽,滿城貴女沒有我不熟的,也好幫你參謀參謀?!?br/>
司寇抬頭看她,眼里波瀾不驚。
“殿下什么時候也變得這么八卦了?”
“這里除了你只有我,就別殿下殿下的了?!敝x文茵覺得有些沒意思,“司云麓,小時候你對我不是挺不客氣的嗎?怎么這幾年越來越生分呢?”
司寇并沒介意自己被她連名帶姓地叫。
“小時候不懂事,有些事長大想明白了才發(fā)現(xiàn)其實錯得離譜?!?br/>
“就比如大學(xué)士讓你讀書,你卻偏偏想去大理寺一樣?”謝文茵往他那邊靠了靠,“我一直都沒搞懂,你為什么想去那種地方?。抠旱摬桓?,還容易得罪人?!?br/>
“大理寺憑本事升級,能在最短時間升到我想要的位置?!?br/>
“你想位列三公?”
謝文茵也有些驚訝,她認(rèn)識的司寇向來是剛正不阿的代名詞,從沒想過他執(zhí)意去大理寺的原因竟然是因為升職快。
“算是吧。”
這個消息顯然比司寇定親更讓謝文茵好奇。
“為什么?你也不想是貪戀權(quán)貴的人啊?!?br/>
但司寇顯然不想回答她這個問題。
“距離宮門還有段距離,殿下無聊的話,可以睡一會兒?!?br/>
“別啊?!敝x文茵直接湊過去坐到他旁邊,哥倆好似的用手肘撞撞司寇,“說說唄?你是不是看中哪個高門大戶家的姑娘,怕人家家里不同意,才執(zhí)意想快速升遷的?”
司寇別過臉,不予理會。
但謝文茵從來不是知難而退的人,她立刻挪坐到司寇的另一側(cè)。
“不應(yīng)該啊,大學(xué)士名滿大楚,連續(xù)三任太傅都出自你司家,那可是朝中一股清流,誰敢瞧不起你?”
司寇依舊不想理會她。
謝文茵開始盤算城里這幾個高門大戶家的閨秀。
“陸家就算了,我三嫂和太子妃肯定不能再指望,況且六部也沒人敢挑你的家世。左相家的兩個嫡女年紀(jì)都太小,難不成是蘇丞相府的五小姐?”謝文茵倒吸一口涼氣,想想又覺不對,“可你也不像是會喜歡那種大家閨秀的人啊。”
司寇被她這句話說得轉(zhuǎn)身。
“那你覺得我該喜歡什么樣的人?”
謝文茵被這句話問愣了,相識十余載,她從來沒有認(rèn)真去想過,司寇到底喜歡什么樣的姑娘。
他性子冷,應(yīng)該找個活潑的去中和,比如她。
但是一起十幾年了,司寇并沒流露出類似的意愿。
蘇丞相府這位五小姐是出了名的貴女,而且身份出挑,長房嫡女,上面四個哥哥,都在朝中任職。不管從家世還是人品上,確實有資本讓司寇棄文從法,走上快速晉升這條路。
謝文茵忽然有些慌張,她跟蘇五小姐在皇家宴會也有過幾面之緣,姿色人品俱是上佳,哪怕是配司寇這種黃金單身漢,也說不上辱沒。
“怎么不說話了?”司寇極少見她沉默的樣子,于是追問了句。
“沒什么,五小姐確實不錯。”謝文茵說這話的時候捏緊了自己的虎口,“那家里去提過親了?”
“尚未。”
謝文茵心里稍稍松了口氣,但很快又反應(yīng)過來,像這種級別的權(quán)臣聯(lián)姻,為免忌諱,通常都是先去皇帝那里通個氣,然后直接走賜婚一途。
思及至此,她的心又開始揪緊。
“那你是先準(zhǔn)備去問問皇上的意見?”
司寇模棱兩可地“嗯”了聲,顯然是不想就這個問題多談。
謝文茵也失去了繼續(xù)探究的欲望。
大楚如果尚公主,駙馬是不能在朝中任職的,更別說位列三公了,司寇在大理寺做得風(fēng)生水起,封侯拜相指日可待,大概是不肯為了前途娶她吧。
相比之下,她這個只會拖后腿的,和蘇五小姐那種能帶來助力的,傻子也知道怎么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