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夭的出現(xiàn)如同在油鍋之中倒入一瓢涼水,瞬間就沸騰起來。
饒是她鬢發(fā)散亂,面色蒼白,依然擋不住傾城容顏,站在俊美邪魅的寧王面前,二人簡直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有這樣的夫君,誰會冒著被浸豬籠的風險去跟一個小廝私奔?
又不是瘋了。
陸仁嘉沒想到她居然能逃出來,也有些呆住了。
陸夭一步一步走向眾人,最后在欽天監(jiān)掌事夫人面前停下。
“夫人特意在梅林說去賞綠梅,是故意說給我聽的吧?”
“我不知道王妃在說什么?!闭剖路蛉松袂樽匀簦巴蹂鸁o故消失這半日,沒事吧?”
她字字句句還在影射陸夭。
“我有事沒事,夫人難道不是最清楚嗎?”陸夭輕笑著,眼里滿是不屑,“慫恿跟我換了外衣的侍郎夫人去凈房,是怕有護衛(wèi)暗中保護我,藉此調(diào)開他們的視線,讓他們誤以為侍郎夫人是我。再故意說出梅林有特殊梅花,讓大家分頭行動,就是為了讓我落單?!?br/>
“王妃此言差矣,這么做,對我有什么好處呢?”
“我自然是不知道掌事夫人收了誰的好處,亦或是受到了誰的脅迫?!标懾差D了頓,“但今日之局,你逃不了干系。”
“就憑王妃一面之詞嗎?王妃消失,又不是被我綁了去,我能有什么干系?”
“自然不是憑我一面之詞。”陸夭有些乏力,于是干脆靠在寧王身上,“在大廳的時候你明明說要跟侍郎夫人去凈房,到了梅林又突然說要去賞綠梅,那么敢問夫人,最后你去了哪兒?”
還未等對方接口,工部侍郎夫人便率先喊了出來。
“起初掌事夫人是說要跟我一同去凈房,可中途又說自己不是那么急了。剛好又路過綠梅開放的地方,她說就想去賞花?!?br/>
“那敢問侍郎夫人一起去了嗎?”
“并未?!?br/>
“那夫人能解釋這段時間你去哪兒了嗎?”陸夭聲音里帶點不自覺的輕喘,幾乎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寧王身上,“凈房跟我去的地方,可是兩個方向?!?br/>
“我就在林子里逛了逛?!闭朴》蛉死溧土讼?,“王妃也說是兩個方向,我就是趕過去給你下毒也來不及吧?”
“我有說我是被人下毒了嗎?”陸夭聲音不大,但字字句句透著冷冽,“從進門到現(xiàn)在,我可是只字未提我怎么了。”
話一出口,在場所有人均露出了然神色,掌事夫人屬于不打自招了。
林夫人作為主人,自然得出來說句話,她有些為難。官場誰不知道寧王是出了名的不好惹,現(xiàn)在有人敢對他的王妃下手,想都知道結(jié)果有多慘。
偏生這事兒還發(fā)生在她府上。
“掌事夫人還有什么話說嗎?”
“不過是一時猜測而已?!闭剖路蛉嗣嫔K于流露出一絲慌張,“我看王妃站都站不穩(wěn)的樣子,猜測是藥物所致而已?!?br/>
“是嗎?我為什么不能是被人挾持或者是挨了打呢?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是中了毒呢?”
掌事夫人大概知道今日無法善了,索性破罐破摔。
“寧王妃想怎樣?”
“不是寧王妃想怎樣,是你該問問本王想怎樣?!?br/>
一直默不作聲的寧王終于開了口,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渣子。
眾人皆不敢出聲了,此時有人通報蘇宰相回府,林夫人頓時松了口氣。
已知事情原委的蘇宰相進門便把姿態(tài)放得很低。
“寧王見諒,在府上出了這種事,老臣實在惶恐?!彼戳艘谎壅剖路蛉耍暗傄槊髡嫦?,不能冤枉好人,也別放過壞人。”
“嘩啦”一聲,寧王一腳踹碎了花梨木椅子。
“不好意思,沒站穩(wěn),蘇相繼續(xù)說?!?br/>
“老臣的意思,是不是要仔細盤問盤問動機,還有同伙……”
“咔”地又一聲,雕花木門也碎了,飛濺的木塊不偏不倚打中管家的額頭,頓時血流如注,但他卻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