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里,葉振興離開后,名叫葉罡的老頭熄滅了油燈。
他覺得自己很累,累到即將油盡燈枯。
身為葉家家主,他要操心的事實(shí)在太多了。
無論是葉家的氣運(yùn),他的壽命,生意場上的爾虞我詐,又或許葉家小輩的暗中動作。
他都得放在心上,記在心上。
總得來說,偌大的葉家他只信任一個人,那就是徹底與他站在一條船上的葉振興。
除了這個兒子,葉罡誰都信不過。
哪怕是葉千山這個親孫子。
哪怕是那兩個對他唯命是從的堂哥。
說到底,堂哥只是堂哥,永遠(yuǎn)成不了親兄弟。
再則,就算是親兄弟,葉罡也不愿意將大權(quán)交給他們。
他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不惜遭天譴反噬,憑什么便宜旁人?
能給他們一口飯吃,跟著葉家山珍海味享之不盡,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想到葉千山,盤腿坐在蒲團(tuán)上的葉罡感到陣陣失望。
這個孫子忍氣吞聲,低眉順目,一副乖巧懂事的羊羔模樣。
可實(shí)際上呢?猛虎下山,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吶。
這些年他旁敲側(cè)擊給了葉千山很多次機(jī)會,給了他邁上船繼承葉家家業(yè)的最大誘惑。
葉千山立誓磕頭,信誓旦旦。
那真誠的態(tài)度,那痛哭流涕恨不能以死表明忠心的姿態(tài)。
呵,若換成一般人或許還真讓他蒙騙過去了。
但葉罡知道,葉千山的“臣服”無非是想消除他的戒心,給予他致命一擊。
只為羞憤自殺的裴姝夢報(bào)仇雪恨。
葉罡很頭疼,因?yàn)樗挥羞@么一個親孫子。
在他沒有狗急跳墻之前,他舍不得痛下殺手。
當(dāng)然,就算葉千山動了,他也沒打算殺他。
他決定給這個讓他猶豫不決的孫兒最后一次機(jī)會。
就當(dāng)是當(dāng)年打斷他雙腿,導(dǎo)致他終生不能行男女之事的補(bǔ)償。
“嘎吱?!?br/>
木門被人推開,清冷的月光下,一雙修長白皙的雙腿映入葉罡的視線中。
那是一位身穿華麗貂皮大衣的年輕女子。
容貌精致,身材高挑。
帶著少女的清純,卻又不失成熟女子的妖嬈韻味。
她穿著紅色高跟鞋,徑直邁入這間不曾有燈的狹隘臥室。
木門再次關(guān)上,漆黑一片。
“大伯?!迸榆浡曫ゐさ暮暗馈?br/>
似在撒嬌,似在討好。
葉罡靜坐不動,任由那溫香軟玉倒在了自己懷里。
他嗅著她身上沐浴后的清淡香味,語氣戲虐道:“我聽說四小子回來了,你怎么還有空來我這邊?”
“就不怕他半夜醒來到處找你?”
女子緊緊摟著葉罡,吐氣幽蘭道:“人家想你了嘛?!?br/>
葉罡不為所動道:“我這一身老骨頭了,不如四小子那般精壯,哪能讓你念念不忘喲?!?br/>
說著,他伸手捏住女子柔滑的臉頰,低頭笑道:“說吧,又看上什么東西了?房子?車子?又還是那些什么基金保險(xiǎn)?”
“才沒有?!迸庸首魑溃骸叭思以谀阈睦锞湍敲磩堇麊幔俊?br/>
“不是嗎?”葉罡哈哈笑道:“你哪次來我這沒提要求?唔,讓我想想啊?!?br/>
“從去年開始,房子你要了六棟,車子你要了九輛?,F(xiàn)金就不提了,少說也有一個億?!?br/>
“至于那些保險(xiǎn),嘿,少則幾百萬,多則一千萬,我都忘了幫你買了多少。”
葉罡一副寵溺的神態(tài)捏著女子鼻梁罵道:“你可比外面的女人貴多了呀,貴的我都養(yǎng)不起了?!?br/>
“討厭啦大伯,竟然拿人家和外面的庸脂俗粉相比?!迸訉⒛樋吭谌~罡的胸口,緩緩摩挲道:“這一次,我真的什么都不要?!?br/>
“真不要?”葉罡脫掉女子裹著的貂皮大衣,上下其手道:“大冬天的,你竟然只裹著一件貂皮,多冷呀?!?br/>
“咯咯咯……”女子?jì)尚Σ灰眩瑲庀⒋瓌拥溃骸吧厦婧么踹€穿了件,有些地方可是什么都沒穿呢?!?br/>
“哦?”葉罡呼吸一滯,心下火熱道:“當(dāng)真沒穿?”
“不信你摸摸?”女子雙手勾住葉罡的脖子,甜膩道:“特意為你準(zhǔn)備的,喜不喜歡?”
“你這個小妖精?!比~罡“咬牙切齒”。
女子將腦袋埋在葉罡的肩膀上,有氣無力道:“去床榻。”
“不,就在這里?!比~罡霍然起身,揮手掃去木桌上的茶盞油燈。
而就在這時(shí),蹲坐在蒲團(tuán)上的女子突然伸出右手,直捅葉罡腹部。
速度之快,令身體前俯的葉罡錯不及防。人人看小說
“叮?!?br/>
清脆的撞擊聲在黑暗中響起,女子渾身一僵,翻滾閃避。
葉罡譏笑道:“這么著急做什么?我以為你會再等一些時(shí)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