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熱鬧的村人哪能由著馮茍生像瘋狗似的竄出去逮人,萬一誤傷到了自家孩子可咋辦?
幾個壯小伙一擁而上,擰胳膊的擰胳膊,按大腿的按大腿,把馮茍生給牢牢的按在了地上。
馮茍生掙扎了幾下,見掙扎不開,便開始謾罵起來,罵的是極為難聽,不堪入耳。
也有那種看得明白的村人,指指點點著:“這馮茍生也是真賤。錢是他自個兒賭輸?shù)?,閨女也是他抵押出去的,經的都是他那只爛賭的手。這會兒倒是怪起旁人不借他銀錢了?!?br/> “不就是欺負阮家丫頭上頭沒個長輩撐腰嗎?你看他敢不敢來我老魯家鬧事!”
“呦,可別說阮家丫頭的長輩了,我可聽說了,昨晚上阮家大丫那三叔,嘖嘖,跟著馮茍生去了侄女家里鬧事,聽說要偷銀子!”
在眾人的議論紛紛里,劉老爺?shù)娜私舆^了被村民按倒的馮茍生,五花大捆起來,拿了塊不知道哪里來的餿抹布,往馮茍生嘴里一塞,再把人往轎子里頭一扔,轎簾一放,看著小院都清凈了不少。
劉老爺臉上帶著生意人特有的和氣笑容,對著村里人作了個揖:“今兒劉某來討債,倒是讓鄉(xiāng)親們看笑話了。不過冤有頭債有主,這馮茍生寫的借條還在我懷里頭,他交不出人也還不了錢,我只能帶他去官府,交由官府定奪了。”
“應該的,應該的?!北娙思娂婞c頭,哪怕是跟馮茍生沾親帶故的,這會兒也不敢多說什么,生怕被馮茍生這個爛賭的給黏上,被逼著償還債務。
劉老爺又抱了抱拳:“還請各位鄉(xiāng)親要是看見馮兄弟他閨女,同她說一聲,她爹在劉某這,劉某在縣城東泉巷頂頭那小院子里等她三天。要是三天她還沒到,那就別怪劉某不客氣了。除了送官,倒還有個法子,是把這馮茍生賣到那等腌臜地方去,好歹也能換些銀錢來,讓劉某稍稍回個本?!?br/>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劉客商笑了笑,一揮手,領著人,抬著小轎子走了。
圍觀的鄉(xiāng)親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最后劉客商那個笑,有些瘆人。
阮明姿這會兒已經跟呂蕊兒溜回了隔壁的呂家,至于劉客商說的什么三天期限,阮明姿就要笑了,呵呵,爛賭又家暴的畜生是死是活,跟已是自由身的梨花母女有什么關系呢?
高氏方才去的晚,沒擠進去,在外頭只看到馮茍生暴起想要去逮阮明姿的那一幕,嚇得她方才心差點跳出嗓子眼。
這會兒見倆孩子不當回事的手牽手溜回呂家院子,氣不打一處來,趕忙又回了家,關上大門,點著兩人狠狠罵了一頓。
“那馮茍生就跟一條瘋狗似的,你們也敢往跟前湊!”高氏捂著心口,氣得不行,“看熱鬧怎么也得有個分寸!”
呂蕊兒被罵習慣了,垂著頭看似老老實實的,然而卻趁著高氏罵得激動,朝著阮明姿擠眉弄眼。
阮明姿知道高氏這是擔心自個兒,倒也有些不大好意思:“嬸子,這次讓你擔心了。”
高氏剮了她一眼:“你知道就好!”
她又想起一事,忙道:“我方才怎么聽說馮茍生跟阮安貴昨晚上去你家鬧騰了?沒事吧?”
阮明姿把昨晚上的事一說,驚得高氏臉色發(fā)青,深深的吸了口氣,好一頓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