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氏臉色一變,想起前兩日她借著炎哥兒的親事,旁敲側(cè)擊的問姚母要她生辰時阮明姿送她的那根銀簪子。
可誰曾想,向來軟弱好說話的姚母一反常態(tài),只說她原本就不管錢,手上幾個余錢也在上次羊氏來要錢時都給了她,沒旁的余錢了。
愣是只口不提那銀簪子的事。
羊氏又不好直白的問姚母要,暗示了好幾次說炎哥兒說親的那戶姑娘想要個首飾,就等著姚母自個兒把銀簪子拿出來??梢δ妇鸵恢贝怪鄄凰煽冢詈髳赖醚蚴纤ち碎T簾就走了。
再聯(lián)想到如今阮明姿手上的闊綽……
羊氏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是姚母偷偷給了阮明姿一大筆銀錢?!
她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當(dāng)即臉色都變了,顧不上村人揶揄她一個當(dāng)長輩的問人家小輩要東西,當(dāng)即匆匆回了姚家。
農(nóng)家的小姑娘基本都要幫家里頭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計,像姚家還好,男丁多,壯勞力也多,基本不用小姑娘做活,但多多少少有些輕省的活計,還是得幫著家里頭做一做。
羊氏回去的時候,姚月芽正在院子菜地的壟上,拎著個小水桶,水瓢舀著水往架了秧的苗下澆水。
羊氏嘖了聲,喊住姚月芽:“月芽,你娘呢?”
姚月芽對這個大伯母始終有些怯怯的,她細細的手指下意識的攥緊了水瓢把子,聲音有些結(jié)結(jié)巴巴的:“……我娘,我娘去,出去摘辣椒了?!?br/> 辣椒這種東西,因著羊氏跟姚家老大都不愛吃,姚家院子里開辟出來的那塊菜地就沒有種。偏生姚家老二愛吃這個,有時候著實想的不行,魯氏就會拿著一小把菜,去交好的人家里摘幾個辣椒回來。
羊氏嘟囔道:“你娘也真是,凈拿著家里頭的菜浪費?!?br/> 她看不上二房那一家子,姚家老二是個憨的,魯氏是個軟和的,教出來的孩子是個怯怯懦懦的,沒一個看順眼的。
然而這會兒若是要去找姚母“興師問罪”,羊氏又不想自個兒打頭上,她便想著來攛掇魯氏頂上去。
羊氏打了一手好算盤,便順手從秧架子上掰了根黃瓜,往衣服上蹭了蹭,脆生生的咬著,含糊不清的囑咐了姚月芽一聲:“等你娘回來了,跟她說一聲,就說我找她,讓她去我屋子尋我去。”
姚月芽怯怯的應(yīng)了一聲。
“縮頭縮尾,凈是小家子氣,再吃多少好東西也救不回來!還好我家月芳不這般?!毖蚴舷訔壍钠擦似沧?,“記得讓你娘一回來就來尋我,是大事!”
說完,她也不待姚月芽回應(yīng),掀了簾子進了東廂房。
姚月芽小臉微微發(fā)白,以為羊氏還要就著早上那事發(fā)作她娘,心里慌張極了。
待魯氏拿著一把辣椒回來,姚月芽那雙杏眼兒已經(jīng)蘊滿了淚水,紅得像是小兔子。
嚇得她連忙把辣椒放到一旁,又因著手上捧過辣椒,也不敢觸碰女兒的眼,她急急道:“月芽兒,這是怎么了?”
魯氏哄了好久才知道又是羊氏那邊惹出來的。
哪怕是向來逆來順受的魯氏,心里這會兒也按捺不住的火氣騰騰往上冒。
姚月芽抽抽噎噎的同魯氏道:“娘,大伯娘說了,讓你回來后趕緊去找她。都是我今兒早上吃好吃的時候,沒有再小心一些,被大伯娘發(fā)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