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br/> 灰蒙蒙的天空中掛著數(shù)點殘星,大地也宛如披上了一層黑紗。
在崎嶇的山道上,一輛簡裝的馬車正在快速的行駛著,圓滾滾的車輪軋過鋪在路上的碎石發(fā)出了陣陣爆響,車廂也隨之晃動了起來。
“咣當!”
在21世紀還能乘坐馬車行駛在這種顛簸的道路上,這對于這座車廂里的人來說也是人生的頭一次。
當然,里面的人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搖晃,反而要是哪下車廂沒有發(fā)生晃動,他們才會開始擔憂。
那樣的話就意味著這倆馬車已經(jīng)駛出了山道——亦或者是摔落到山下。
不過,此刻的車廂內正進行著一場激烈的討論,對于車輛的顛簸他們一概選擇了無視。
“我還是認為,人只分兩類,那就是富人和窮人?!?br/> 五個來自不同地區(qū)的人圍坐在車廂中央的小桌子旁,一張繪有【驚悚派對】字樣的大幅海報被放置在上面,毫無疑問這幾個人便是這場游戲的玩家,而此刻距離他們來到這個世界已經(jīng)過了20分鐘了。
剛剛發(fā)言的是一名穿著深藍色警員制服的黑人,他的名字叫做馬南·威爾,現(xiàn)在的他正和其余的四位玩家一同討論關于人的劃分,對此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意見。
他認為,能夠劃分人的只有財富,囤積著財富的富人和孤苦伶仃的窮人完全是兩個世界的生物,這是他在貧民窟打拼多年的教訓,甚至在他當了警員后,這個觀念在他的心中更加根深蒂固了。
他不止一次的見過罪犯通過財富換取了自己的無罪,然而他卻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辜的人被迫背上了這個黑鍋。
“你所說的人分善惡,我并不能贊同?!瘪R南眼神堅毅的盯著面前穿著病服的亞裔男人,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我做了八年的警員,這期間見到過很多人,拿善惡來評判他們并不準確,因為善惡是人主觀決定的,你眼中的天使也可能是其他人眼中的惡魔,唯有財富才是衡量人的標準?!?br/> “……”邱東被馬南有理有據(jù)的言辭擊中,扶著一旁的拐杖,一時間竟想不到反駁的詞:“我……”
他在上個游戲世界遭到隊友背叛而失去左腿,所謂的人分善惡是他有感而發(fā)壓根就沒有經(jīng)過推敲,這讓不善言談的邱東當場詞窮了。
“否也,財富只是外物,但凡是有追求的人都不會在意它的,一味追求金錢之人最終都會死于貪婪。”一位帶著黑框眼鏡梳著一頭厚實短發(fā)的亞洲男性搖開身側的窗戶,感受著黎明的涼風,他不禁瞇上了眼睛:“真正能劃分人的是知識和視界,無論是在外面還是在這游戲之中,這兩者都是最重要的?!?br/> “如果非要劃分的話,那么這世上只有智者和凡人,最終凡人泯為塵土而智者脫穎而出?!?br/> 他敢說出這些話自然是有他的底氣的,他的名字是葉炳文,在外面是一位比較知名的大學教授,而在這里他是一位經(jīng)歷了多場游戲的玩家,對于這幾個只經(jīng)歷過一兩場游戲的隊友來說,他毫無疑問是一名資深者。
但哪怕他是資深者,也不是每個觀點都能得到他人信服的,坐在他對面那位穿著酒紅色禮裙的金發(fā)女人聽完幾人的交談后輕輕的把胸針放回原位,不疾不徐的接上了葉炳文的話:“不,我不這么認為?!?br/> “嗯?”葉炳文眉毛一瞪,不悅的看向了她,似乎在等待著她的理由。
“你說只有智者才能脫穎而出,這一點大錯特錯了?!迸私z毫不畏懼他的目光,開口說道:“智者也有倒霉的時候,我上個任務的隊長是一位出色的指揮,但他最終因為運氣差而死在了那里,廢物的我卻活了下來?!?br/> “在殘酷的世界面前智慧或許有用,但最終決定你勝負的還是運氣,如果要按一個標準來劃分人的話,我覺得更應該劃分為幸運兒和倒霉鬼?!?br/> 至于為什么是倒霉鬼而不是倒霉蛋,嗯……
“梅爾維爾,你要知道,幸運兒可不是時刻都是幸運的,倒霉蛋也不是時刻都倒霉的?!比~炳文自然聽出了她話語中的小心思,反駁道:“如果你還打算憑著運氣而不是實力就想從驚悚游戲里活下來,我勸你最好放棄這個打算,這會讓你后悔的?!?br/> “嗯……你說的是對的,我承認?!泵窢柧S爾·康斯坦丁假笑著贊同了葉炳文的話,隨后便扭過頭去不再搭理他,殷勤的沖著坐在身旁的持刀少女發(fā)問道:“久遠寺小姐覺得誰說的是對的呢?”
“……”這名梳著姬發(fā)身穿和服的霓虹女孩疑惑的看了一眼梅爾維爾,隨后又緊張兮兮的握了握手中的太刀,就在大家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少女突然開口說道:“我認為人是沒法進行分類的?!?br/> 梅爾維爾:“?”
“很有意思,請繼續(xù)說下去?!比~炳文無視了一旁的梅爾維爾,等待著久遠寺梨沙的解釋。
不止是他,另外兩個男人也將視線放在了這個霓虹少女的身上,這個女孩從坐在那里的時候就相當?shù)纳衩?,尤其是她懷里抱著的這把刀,總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和詭異八成有所關聯(lián),絕對不是凡物。
“我認為人的經(jīng)歷可以分為兩個階段,其一是迷茫,其二是抗爭?!闭f完這一句話后她閉上了嘴,仿佛再說下去就會暴露些什么,這讓想聽到后續(xù)的葉炳文有些心癢,但既然她不愿意回答,那么他也不好再過問。
迷茫和抗爭嗎。
哼,這個說法還算有意思,可這個女孩是怎么得出這個結論的呢?
嗯……
無從得知久遠寺梨沙的經(jīng)歷,葉炳文只能放棄了猜測,轉而看向了第六個人。
“嗨,郁先生,可以問一下你的看法嗎?”他搖下了車窗,沖著正專心駕駛著馬車的車夫詢問道:“你認為人分為什么類型呢?”
“???”
顯然,車夫沒有聽到里面的談話,在被葉炳文問到的時候整個人懵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問他問題。
怎么回事,這幾個搖滾樂手不聊音樂,擱這聊起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