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軒微微皺起眉,看著王承庸,從那眼神里就知道憋著什么壞水兒呢。
不過他也當真想看青鐵炒鍋,便說道:“你先說吧,什么條件?!?br/>
王承庸一笑:“這事兒簡單,我看上了一對兒冬瓜罐兒,但不太好拿,你得給我當托兒?!?br/>
聞言,宋子軒笑了一聲:“您這話有點大了,連您王爺都覺得不好拿,我當托兒有什么用?”
“誒……這話說的不對,要是一般的玩意兒我估計能拿下,但這玩意兒在西餐廳里,你也知道,我不懂那個,所以得找一托兒?!?br/>
說著,王承庸干了杯酒,指著宋子軒道:“就你合適?!?br/>
宋子軒沉默了片刻,露出一抹笑意:“這是您的條件?那青鐵炒鍋……”
“好說,我這就給你拿去,你今兒看個夠!”
宋子軒連忙抬起手:“別別別,別忙,您先跟我說說,這對冬瓜罐兒怎么個好法?!?br/>
聞言,王承庸愣了一下,憑著幾次接觸,他還是對宋子軒有所了解,這小子喜歡玩意兒喜歡得要命,現(xiàn)在應該急著看青鐵炒鍋才對,可突然不急了……
他看著宋子軒,道:“怎么茬兒啊?是惦記上我那青鐵炒鍋了,還是那對兒冬瓜罐兒?誒咱可說好了啊,你要是惦記,這活兒我不找你了?!?br/>
“嘿我說你這老頭兒怎么那么事兒?。课揖蛦枂?,學習,跟你學習學習。”
王承庸狐疑地看著他:“純粹好學?”
“對啊,不然呢?”
“哦,那我就給你講講,小子,冬瓜罐兒是什么朝代的?”
“清朝,民國?!?br/>
“行,有點兒意思,我跟你說,清朝有冬瓜罐兒是從道光開始,但明永樂年間也有,只不過那時候沒有冬瓜罐兒這名字?!?br/>
“你是說……你看上這對兒是明的?”
“那絕對錯不了,而且不是瓷器?!蓖醭杏棺孕诺恼f道。
“不是瓷器?”宋子軒想了想,“掐絲琺瑯?”
“行家,你看,這話就得跟行家說,沒錯兒,就是掐絲琺瑯,銅罐,全品無修補,我看了七八遍。”
聞言,宋子軒倒吸了一口氣:“明的,掐絲琺瑯罐兒,全品……能值多少錢?”
其實宋子軒對于古董還真有著不少了解,但唯一的缺點就是不懂價格,就好像當初拿了柯三兒那個翡翠貔貅,只知道是溫潤無比的上品,但價格卻是說不出來。
“要是一般的玩意兒吧,幾百、幾千,兩三萬,不過這對兒,我估摸著六位數(shù)打底?!蓖醭杏购攘丝诰?,說道。
“這么貴呢?這怎么看的啊。”宋子軒道。
“全品啊,保存的好,而且這對兒的工藝明顯不是民間的,宮廷玩意兒,本身就提升價值,而且花紋兒風格也是大氣,宮廷風,你到時候看了就知道了?!蓖醭杏沟馈?br/>
宋子軒緩緩點頭:“這么回事兒啊,你覺得多錢收合適?”
聞言,王承庸一愣,道:“你小子少跟我來這一套,上我這摸底來了?打算自己去是不是?我告訴你啊,這事兒我還不求你了?!?br/>
“別、別介啊,我就是想學點兒東西,順便見識見識,咱什么時候去?”宋子軒馬上賠笑臉道。
王承庸打量了他一番,搖頭道:“不行不行,我還是不放心,你小子帶相兒,一看就不是好東西,算了。”
“怎么就帶相兒了?除了我你找誰放心?弄不好給你說禿嚕了,對不對?”
王承庸沉吟片刻,道:“這倒是真的,這樣吧,咱明兒晚上行不行?”
宋子軒想了想,明天下午要去見黃發(fā),不過再怎么樣,自己跟他也沒什么交情,晚上應該可以脫身,便點了點頭。
“行,就這么著了,咱哪見面?”
“就城南那個流金……”王承庸說到一半,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別哪碰面了,你找我來,行不行?”
“那咱說好了,我應下來,你把青鐵炒鍋給我看看?!彼巫榆幍?。
“行,是個痛快人!”
說完,王承庸起身便走進了內屋,很快,拿著一口炒鍋走了出來,上面還包著一塊大的黃布。
那黃布臟得已經變成深黃色,而且顏色不均,不過饒是如此,宋子軒還是瞪大眼睛滿心期待,畢竟那不僅是王承庸口中的玩意兒,更是個精品廚具。
其實現(xiàn)代廚具有很大優(yōu)勢,但就是因為量產和材質普通輸給了傳承廚具,早年間的好廚具,哪一個不是匠心之作?
接過炒鍋,宋子軒將黃布扯了下去,青鐵炒鍋的真面目也馬上露在了他的面前。
炒鍋正面為通體的亮銀色,看起來好像現(xiàn)代的不銹鋼,不過更白一些,而且從質地紋理來看,也是鐵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