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婚期一天天來到,許莉娜沒有做新娘的期待和愉悅。
欒老板傷勢不輕,雖然傷的地方不至于致命,但因流血時間過長,昏迷了好幾天。群芳樓這幾天很熱鬧,醫(yī)生混在布置新房的人堆里往返,借新婚理由,許莉娜調來消防車把小樓沖洗的干干凈凈,花園的土地重新翻過幾遍,移栽了新的花卉樹木,王二太太帶著她那幫貓姐貓妹,扮成許莉娜的閨蜜,阿偉的朋友忽然間多起來,衣著體面的紳士、商人前來賀喜。
鑼密緊鼓的準備婚禮,忙的腦袋大好幾圈。夜里,許莉娜醒來,才夜里12點,眼皮沉重,想繼續(xù)睡覺,怎么都睡不著。
明里在準備婚禮,暗地分明要她的命。
欒老板的傷口繼續(xù)惡化,如果再不進行有效措施,有可能危及生命,欒老板若不是意志鋼強,換作平常人,早難以忍受,這樣的日子,在她的住地,許莉娜不愿意看他死去。
神婆為她選吉日時有句話,曾令她不安:臥房里鏡子太大,易使房主生活紊亂無序,招災不順。她不以為然,聯想起阿偉、欒老板、老鷹包括閆凡宇,這些人都令她情緒不安,大起大落,甚至心驚肉跳,難道是鏡子惹的麻煩,鏡子里折射出的阿偉睡的正香,睡姿隨意的阿偉,迷人可愛,許莉娜暗自責怪自己混賬,目前,最要緊的是明天,給欒老板找個精湛的大夫,他腿上的子彈必須馬上取出來,要不然,地下室里會抬出一具尸首。許莉娜又接到指示,千方百計保住欒老板的性命。
靠,站著說話不腰疼,說的容易。
即使不得到這個指示,欒老板在生命攸關的時刻,來找她許莉娜,憑許莉娜來到南京第一個結識他,憑他為許莉娜開辟了人生新視界,許莉娜也會竭盡全力幫助欒老板的。
一個星期前,醫(yī)生說,需要手術,地下室平時是懲罰悖逆者的場所,條件簡陋,如何手術?即使做完手術得不到護理,后果一樣糟糕。并且,醫(yī)生混進來一次,非常困難。
來的人多便于掩人耳目,難免不混進閑雜人員,增加防備的難度。另外有件令許莉娜奇怪的事,老鷹閑聊時說,緝捕欒老板的布告不是他們所為,他們也不知道欒老板是什么人,為什么引起官方的注意?他們并沒有收到與欒老板有關的命令,聽到老鷹因為當初她甩他跟軍長,現在跟個窮混混結婚而來,心中放下一顆心,免不了拿出她無奈命苦之類的嘆息,把這個老鷹的坑填滿。
她尋思:老鷹會不會撒謊?暗里加緊對防范和監(jiān)視,如果老鷹沒撒謊,那么,是什么人置欒老板死地?這個人可是在暗處,實在可怕。許莉娜想不出結果,也睡不著,覺的時間漫長,起身來到客廳,獨自到杯紅酒,小口喝著,房間里靜悄悄的,歐式風格的吊燈,猩紅色紅花地毯,真皮沙發(fā),茶幾,墻上的油畫,留聲機,幻燈,落地窗簾,一切都是高大上,不少地方貼上鏤空雙喜字的窗花,鄉(xiāng)下結婚,雙喜窗花貼在窗戶或門上,顯得氣氛喜慶。
初婚時,她是個孩子,去婆家,什么都不懂,初夜后,丈夫令許莉娜猶如吃了一只癩蛤蟆,厭惡,惡心,后來,這種厭惡從沒減少過。她不明白父母為什么把她給了與這種男人,她利用年輕機靈的優(yōu)勢,變著法折磨他,因為,她憎恨這樣的生活,她在潛意識里找機會,按照吸引法原則,她等來了貨郎,他的話她聽得懂,她沒有猶豫。
她成功了。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許莉娜漸漸看到,女人還有另外的活法,在演藝行業(yè),她的視野得到擴展,奔跑,狂野,女人心智的開啟令她心如野馬。
一場演出后的舞會上,軍長帶幫女人湊熱鬧,許莉娜聽說,軍長是英雄,打日本人勇猛洶烈,多年在戰(zhàn)場沖殺,身上完好無損。人們對這個傳奇的打日本英雄,高山仰止。她坐在舞池的小桌邊,不由好奇,眼球被吸引,注視著被女人圍繞的軍長,軍長的目光銳利秒掃全場,與她的光波碰撞,許莉娜的心被狠狠撞擊的震動,她勇敢迎著他,軍長沖出人群,徑直走向她,拉起她的手,和他步入舞池,許莉娜記得那首舞曲叫《夜上?!贰?br/> 軍長的身體果真如傳奇,虎豹的強壯勇猛,獅子的一往無前,他黧黑色的皮膚帶有亞洲人特有的黃,沒有彈片的痕跡,如果不當軍長,他是個很好的拳擊手。遇到這樣的對手,日本人,哪有不喪膽的!
這個男人,令她有依靠,女人有了這種感覺,死心塌地的心都有了。軍長卻不娶她,她超過20歲,太老,不是處女,惱火,盡管這樣,軍長喜歡她火辣的性格,和他保持情人關系,許莉娜是心中有數的人,只得將就,再說,軍長的姨太太數量奔四十了,逼他,損失的只能是許莉娜,現在,軍長依然罩她,沒多久,許莉娜發(fā)現自己懷孕了,軍長很高興,這么多的姨太太能懷孕的很少,或懷上沒保住,他向許麗娜做了如果是兒子給她房子給她財產的承諾。
許莉娜接連喝了兩杯紅酒,想的入神,發(fā)現,自己的思路跑的太遠,鬧鐘的指針直到快5點,天要亮了。
桌上有個醒目的紅帖,許莉娜拿起來,是一張寫廢的請柬,扔的時候看見上面的名字是閆凡宇。
閆凡宇沉浸在昏暗的舞池中,久違的醉生夢死回到身邊,此時的樂曲不是音樂,簡直是催眠曲,令人昏昏欲睡,日落西山的哀嘆和消沉。
六貓附在閆凡宇耳邊,輕輕說句話,趁人不備,他們跳到舞池邊沿,王二太太和六貓彼此更換舞伴,燈光打起閃爍的電光,王二太太的頭埋在閆凡宇胸前說:追殺欒老板的人不是老鷹。
他們身體貼的很近,似兩個恩愛的情人,說話的聲音只有他們聽得見,閆凡宇:還有別的人?
王二太太:正在查。
閆凡宇:布告怎么回事?
王二太太:老鷹他們不知道?
閆凡宇:這些人為什么追殺欒老板?
王二太太:說欒老板欠錢不還。
閆凡宇:這是個借口。
音樂的旋律開始強烈動蕩,不安的搖滾出歇斯底里的瘋狂,聽不出中國和西洋樂器的聲音,燈光閃爍出五彩的光,這是出現情況的信號,王二太太與六貓神不知鬼不覺的互換回舞伴,閆凡宇發(fā)現有個熟悉的影子,影子是男舞者,他雙手摟住女人忘情親吻,手臂上露出印記,閆凡宇看不真切,他撲上前,把那手臂上的袖口猛然掀起,黑暗中,赫然一條弓形皮帶紋身,那人顯然受驚,推開他,這時,燈光全亮,一群人身著便衣,有人舉搶:不許動!你們中間有危險分子,接受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