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春媚的話,以及她那溢于言表的諷刺,吳詩雅怎會錯認?
望著如得勝小公雞一樣,扭頭得意洋洋,幾乎要忍不住一蹦一跳離開后巷的嬌柔背影,吳詩雅幾乎要咬碎滿口銀牙。
很好,這一個個的都很好。
不等蘇汐月被鏟除干凈,她的下一個目標就已經(jīng)這么生龍活虎了呢。不著急,一個個慢慢來……
這樣想著,吳詩雅崩成一條直線的雙唇,忽然綻開一抹妖艷的笑。
就在吳詩雅借助蘇春媚之力,雇來馬車飛奔去城東,遠離李家,吳家,以及蘇家的不起眼街巷上,尋找不起眼的客棧,好收拾好這一身狼藉時,蘇汐月已和秦元收拾好了散落一地的香料。
好在,秦元并未將所有錦盒拆封,而最初他查看的那幾個中,都是木質(zhì)和石質(zhì)的香料,所以才能將損失控制在最小。
但即使是這樣,在整理好大面上的東西后,蘇汐月就讓秦元去請墨淵閣的伙計與掌柜的。
老掌柜甫一入內(nèi),就察覺出空氣中異樣的味道,并好奇的望向蘇汐月,笑著半開玩笑道:“蘇小姐,這是在東家的小室,配制香料了嗎?那我可要立刻去知會東家嘍?!?br/> 秦元本以為,這老掌柜是在責(zé)怪蘇汐月,未經(jīng)主人同意,就擅自行動。
卻不想,他還不等開口替蘇汐月解釋一個字,老掌柜就看向他,似在為他這眼生的外人解釋般,笑瞇瞇道:“東家這幾年,可就盼著唯一繼承蘇老爺子衣缽的蘇小姐,能出回手,讓他重圍往日幻境咧。”
這話讓秦元一怔,蘇汐月卻笑著擺手道:“東伯別取笑我了,我這點手藝,還不足以如東家的法眼。若說祖父的手藝,東家可比我要精湛的多呢?!?br/> 話至此處,她忽一轉(zhuǎn)口,對伙計張小吩咐道:“勞駕稱一稱這幾盒東西少了多少,另外,再替我稱取蘇合香,冷梅香,以及安息香的原料一份?!?br/> 張小對后一句吩咐習(xí)以為常,可這第一句,卻讓他一頭霧水的很。
這少了多少東西,是什么意思?
老掌柜卻在聽到這話后,忽一低頭并忍不住嘆息一聲,點頭對張小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去辦事兒?”
張小奇怪的來回看了蘇汐月和老掌柜數(shù)眼,這才搖頭晃腦的來開,按吩咐辦事去了。
“蘇小姐,剛剛可是有人來找麻煩?”
因時值年末,城中除了掛鋤后的本地人,往來客商也增多了不少,正是各家鋪面生意紅火之時。
而這樣人多的時候,本地的高門大戶的夫人小姐,就不會輕易登門了。
這也是為什么,蘇春媚與吳詩雅等人可疑堂而皇之的“迷路”在墨淵閣后院,而無人過問的原因。
他之前在前面照應(yīng)來客,沒發(fā)現(xiàn)后院兒的變故,可此刻地面的青磚縫隙里的香料粉末,卻難逃他的利眼。
蘇汐月也沒打算瞞著,不過換了個說法,爽快道:“遇到故人,言談間太過激動,舉止失當(dāng)撞翻了拜訪錦盒的桌案,所以這損失,我愿照價賠償。”
香料生意敏感,若非熟客,墨淵閣上下不會對外人多提一個字,也更不想傳出墨淵閣與香料有關(guān)的任何傳聞。
蘇汐月這樣的說法,也是間接告訴老掌柜,她口中的“故人”并不識香,只是圈兒外人而已。
老掌柜人老成精,哪會這樣的說辭?
誰家故人重逢,能拳打腳踢到把桌子掀翻?這得是,仇人見面吧?
但即使如此,老掌柜卻并不打算細問。別人不說自有原因,況且人家的私事兒,又是主動隱去不提,不去深究才是對人對己都好。
只是,他還是忍不住,擔(dān)憂的追問了一句,“那蘇小姐的故人,可曾細問過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