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園的梅花,卻都引不起沐雪晴的半分興趣,只有寒冷的風(fēng)迎面而來。
這個時候就體現(xiàn)出容蒼顥原本穿的厚的好處了,不冷。
“國師大人,你這地方還真是冷,為了欣賞梅花就這么糟蹋這些樹,也糟蹋你自己的身體,還折騰你這院子里面的人,你可是不遑多讓啊?!便逖┣珙澏读艘幌拢吐暤?。
“美麗的東西稍縱即逝,既然喜歡,又能做到,自然要將之永遠(yuǎn)留住?!比萆n顥看著那些梅花,縱然即將枯萎,但他的面色依舊顯現(xiàn)出幾分的癡迷。
沐雪晴抿了抿唇,不認(rèn)可的道:“既然喜歡梅花,便不該這么糟蹋這些梅樹,你看花都快枯萎了,本來就是寒梅,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讓它開花,終究是違背了季節(jié),傷了根本,你這樣,永遠(yuǎn)也留不住想留住的花?!?br/>
一聲輕笑,伴隨著一朵梅花落下,砸在容蒼顥的腳邊。
他彎腰撿起那朵梅花,輕聲道:“不要緊,只要我能看到就好,至于能不能留住,那都不重要。”
沐雪晴一愣,半晌都沒有說話。
容蒼顥將手中那朵殘破枯萎的梅花遞到沐雪晴的手中,道:“就算它現(xiàn)在枯萎了,一樣有作用。”
下意識的伸手接過,沐雪晴卻暫時沒有猜到究竟有什么用,想了想,她將那朵梅花藏在袖中。
屋內(nèi)陳設(shè)精美華麗,雖然有些空闊,但每一件擺設(shè)都是用了心的。
香爐之中燃著淡淡的檀香,裊裊青煙,一室寂靜。
和外面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外面冷的有些刺骨,里面卻是溫暖如春。
“請?!比萆n顥笑著掀起簾子,對沐雪晴道。
沐雪晴沒有猶豫,大大方方的走了進(jìn)去,一眼就看到了一襲明黃色的身影。
乾元帝威嚴(yán)無比的坐在首位上,把玩著手中的酒杯,聽到聲音也沒有抬頭看一眼,但越是這樣,越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陛下,人帶來了。”容蒼顥取下披風(fēng)交給一旁的宮女,一襲白衣更顯天人之姿。
“臣女沐雪晴見過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痹谇勰窍哪抗饪催^來之前,沐雪晴先一步行禮,跪倒在地的時候低著頭,就算看不到也能感覺到那如劍鋒一樣刺人的目光。
“你就是沐雪晴?平身?!睅е?yán)的話語回蕩在小小的屋子之中。
“多謝陛下?!?br/>
沐雪晴起身,瞬間就對上了乾元帝銳利的目光,帶著疑問和探究。
目光相聚的剎那,沐雪晴沒有絲毫的閃躲,直直的對上了乾元帝的目光。
縱然這很可能是一個死罪。
她的眼神沒有驚懼,也沒有害怕或者驚慌,甚至連一絲絲的緊張都沒有,在她的眼睛里面,只有平靜,如同一汪死水,激不起半點漣漪。
半晌之后,乾元帝忽然笑了起來:“不愧是讓瑾玄心儀的女子,你很不錯?!?br/>
這一句夸贊,卻讓沐雪晴心中一凜,恭敬的道:“承蒙離王殿下錯愛,小女子身份卑微,實在是配不上殿下?!?br/>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既然覺得配不上,那不如由朕做主,給你賜下一門婚事,你看如何?”乾元帝看著沐雪晴,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沐雪晴垂眸:“陛下金口玉言,有陛下賜婚,是臣女莫大的福氣,但臣女怎敢勞動陛下?之前已由皇后娘娘賜婚,承蒙娘娘和離王殿下厚愛,臣女的這份福氣已經(jīng)足夠?!?br/>
“皇后賜婚?此事朕為何從未聽說?”乾元帝淡淡的道。
“陛下國事繁忙,我一介弱女子的親事,皇后娘娘又何必勞煩陛下?娘娘這是體恤陛下,不想陛下為了這樣的事情操心,離王殿下亦然?!便逖┣巛p聲道。
面上不動聲色,內(nèi)心卻忍不住誹謗,不知道?若是不知道這件事情,就不會故意提起了。
“這樣說來,你對這樁婚事是滿意的?”
“離王殿下乃是人中龍鳳,臣女自然是歡喜的。”
“若是皇后的賜婚不作數(shù),那你又當(dāng)如何?”
沐雪晴垂著的眸子之中閃過一抹狠戾,隨即道:“皇后娘娘乃是一國之后,她的賜婚便等同于陛下的賜婚,誰若是反對皇后娘娘的賜婚,那豈不是在打陛下的臉?陛下說的皇后娘娘的賜婚不作數(shù),莫非是因為有人反對?東陵國之中應(yīng)該沒有這么愚蠢的人吧?”她抬眸看著乾元帝,一臉天真,很嚴(yán)肅的道:“陛下,若是真有這樣的人,那他的居心就值得懷疑了,這可是公然挑釁陛下的威嚴(yán)啊,陛下若是不狠狠的處置那人,便是失了皇家威嚴(yán),讓天下人都以為皇室竟然如此好欺負(fù),不過是因為一個人的反對便能讓陛下說出皇后娘娘的賜婚不作數(shù)這樣的話來,那后果可是會非常嚴(yán)重的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