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對方一派淡定,方青雪更加覺得她是皇帝派來的,立時覺得自己也沒有任何隱瞞的必要了。
“內(nèi)務(wù)府轄下的賬目一向是我負(fù)責(zé)核對。而這兩年御藥司的賬總是拖延時日,事后交上來的數(shù)目銀兩雖然都能對上,但是御藥司掌管收藥驗藥的那一欄簽名總是很模糊。
“我曾向何尚書稟報過,何尚書一開始說不用管,只要數(shù)目對就行。后來次數(shù)多了,何尚書就直言讓我不要管不該管的事情!我也就不敢說了?!?br/>
“那他們硬要拖上方大人是為了什么?”
方青雪深深望著她:“有一些關(guān)于御藥司的要緊證據(jù),恰好我知道?!?br/>
“什么證據(jù)?”
方青雪喝了口奶茶:“趙侍衛(wèi),有些事,我不能隨便說出來?!?br/>
趙素訥了下,但很快方青雪就往下說起來:“但是我也知道,因為趙侍衛(wèi)是皇上派遣來的,你又是慶云侯的千金,今夜方某人承了姑娘重情,要不是你出手及時,那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脫身。所以我告訴你,就不算隨便?!?br/>
趙素心潮狂涌,這古人都喜歡大喘氣?
“你跟你講,史恩犯事,不算是冤枉?!?br/>
“……”
趙素嘴巴張成了o型!
“史恩在任上多年,并非兩袖清風(fēng),他在祖籍養(yǎng)老的老母曾一百兩銀子收過當(dāng)?shù)馗粦羰暤牡亍N抑灾肋@件事,是因為內(nèi)務(wù)府經(jīng)手的有些賬目,很多都跟史恩的老家亳州有關(guān)。
“我這人膽小怕事,何尚書的態(tài)度實在讓我不踏實,于是我就利用職務(wù)之便,稍稍查了查亳州那邊,當(dāng)初史母收受的十頃地的原主,正與御藥司的賬目有關(guān)?!?br/>
“收地的是史母,那此事史恩自己知道嗎?”
“必然知道,不然的話,如何史恩直到此時也不肯拿出證據(jù)來?何況,方某人又查了查這十頃地的歸屬,誰知正是史恩。當(dāng)然這十頃地的事朝廷也查過了,皇上已經(jīng)知道,正是因為核實無誤,早前皇上才會執(zhí)意要查辦他!這是后來太后堅持要保,皇上這才又重啟了審查。”
趙素不知道怎么說為好,她和陸太后都以為史恩是被冤枉的,沒想到他真的有貪墨!
時下一畝地不過三十兩,十頃便是五百畝,算下來就是一萬多兩銀子,跟他被彈劾的總價相比雖然不算多,但是一萬多兩銀子的占比,本身已是不少錢了!先不說那十萬兩是不是全是栽贓,至少這筆錢是真說不清的。
“而且,這并非錢多錢少的問題,而是這種行為一旦產(chǎn)生,必然就存在不公平的交換,如此別說皇帝要殺雞儆猴定他的罪,把他擼下來,連她也不覺得可惜!
但皇帝依法治罪沒問題,關(guān)鍵眼下史恩是陸太后費盡心思安插在禮部維護(hù)花月會的人,他雖然貪墨,但卻盡心盡力在替陸太后打理花月會,依法把他擼了,陸太后再想塞個自己的人上去,皇帝也不會干了!這樣的話,即使田堔不上去,上別的人,形勢也沒有那么好了!
她一時間竟在陸太后和皇帝的處境中間搖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