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府衙里。
一處幽靜雅致的別院內(nèi)。
亭臺水榭,樓閣回廊。
幾座假山之后,一場宴席別開生面。
席上,金樽美酒,玉盤珍饈,種種常人見都難見一眼的食物被盛入精美器皿,流水似地端上桌。
桌上水氣漫溢,云蒸霧罩,直如一桌仙家宴席。
但此時列席的眾供奉院供奉們皆老神在在,也不動筷,冷落了一桌佳肴。
席上氣氛有些沉凝。
唐真人更是鐵青著臉。
“唐真人,你身為我朝供奉,受我朝奉養(yǎng),本就該為我朝,為本府分憂解難。
自你入供奉院以來,近一年時間內(nèi),我只見你出現(xiàn)過一次。
還是為了你自己的收徒之事。
而今倒是再見到了,卻是見你縱容弟子奸丨殺民婦,掏心取肺不知煉制何種邪物。
你說說,你們師徒做出這種事,我身為一府之尊,莫非連給百姓一個交代都不能?”府尊胡瑞祥抬首看著唐真人,開口言道。
坐在胡明瑞右側(cè)的郭供奉隨即出聲附和道:“唐真人此事做得著實駭人,卻不是放任不管。
老夫身為天一道行走,支持府尊出手處置此事?!?br/> “我等天一道修行者皆支持府尊處置?!庇腥恍拚吒诠┓钪箢M首言道。
郭供奉老臉上浮現(xiàn)一抹笑容。
余下三位供奉,彼此相視一眼,紛紛點頭。
“唐真人此事做得太過,府尊確實應(yīng)該處理一二?!?br/> “老夫亦支持府尊?!?br/> “但憑府尊吩咐?!?br/> 如是,一府供奉院攏共八名修行者,已有七個皆站在胡瑞祥這邊。
形勢于唐云鶴很是不妙。
他臉色黑如鍋底,陰沉的目光掃過眾‘同僚’,忽然冷笑出聲。
正待言語,一陣陣鼓聲傳了過來。
咚!咚!咚!
胡瑞祥微一皺眉,便有小廝從假山外匆匆走來,俯身在他耳畔低聲道:“是方捕頭的妻女前來告狀,請求嚴懲兇手。
大人,可是要把她們先哄走?”
胡瑞祥搖頭,抬眼看向唐云鶴,肅聲道:“而今,被你們所殺的那位捕頭的妻女已在衙門外告狀,鳴冤鼓一響,勢必引起百姓聚集。
屆時,此事就不好收場了!
云鶴真人,你還不愿給本官一個交待么?!”
“非是貧道不愿給。
實是不知府尊想貧道如何給你交待?”唐云鶴面上冷色依舊,似乎仍想硬撐。
“本官要求很簡單。
你們師徒聯(lián)手奪了數(shù)十條性命,決然不能再放任你們在南平流竄。
本官欲令你們師徒于供奉院坐堂。
做夠三年坐堂供奉之后,你們?nèi)钥衫^續(xù)逍遙。
這要求如何?唐真人?!?br/> “三年?”唐云鶴臉色猙獰,從牙縫里擠出了兩個字。
胡瑞祥皺眉看他:“你若不愿,那就只好將方重妻女帶到大堂,你們當(dāng)堂對質(zhì),公事公辦了!
此外,本官會另擬一道奏折,上達天聽。
看陛下對此如何處置。”
“吾等亦會為府尊保駕!”郭供奉沉聲道。
一眾供奉目光齊齊投向唐云鶴。
元氣流轉(zhuǎn),氣機交纏。
唐云鶴自知若不點頭答應(yīng),立刻就會被這幾個供奉出手鎮(zhèn)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