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周遭安靜下來,有風吹過錦瑟的臉,凌亂的發(fā)絲黏在一起,遮住了她的眼睛。
她閉上眼,某個嘲諷的聲音傳入耳內。
你好傻!你好蠢!
那些殺了你的人,是受了蕭子醨的指使!
蕭子醨!
錦瑟再睜開眼,看見了有些熟悉的床帳,她緩緩側頭,對上了一雙盛滿焦急擔憂的眼眸。
錦瑟?你醒了!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雙臂,甚或那人的懷抱,曾經(jīng)被她貪戀。
蕭子醨的手探到錦瑟額頭上,然后又抬起來試了試自己的,好像仍不放心,他俯下身,薄唇落到錦瑟額上。
你是怎么了?是不是累了?兩個人額頭相抵,蕭子醨話音似低喃:錦瑟你說,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你知不知道,我剛剛急得要死,往后再不許你這樣,千萬別再嚇我好不好?
錦瑟仿佛毫無知覺的木偶,只胸腔微微起伏。
蕭子醨漸漸詫異,搖了搖錦瑟:你說句話!你到底是怎么了?可是哪里覺得不舒服?
蕓香在外面道:王爺,太醫(yī)來了。
叫他進來!蕭子醨急切起身。
錦瑟一動不動,任由蕓香挽起她衣袖,露出一段雪白皓腕,覆上絲帕,然后放下了床帳。
宸王府里沒有女眷,太醫(yī)不知帳子里的人是哪個,覷著宸王神情小心翼翼地按下了兩指。
他斟酌道:姑娘是毒火攻心,心里頭一股子郁氣拱發(fā)了出來,喝幾副疏散的藥也就好了。
蕭子醨橫眉一掃:你仔細看看。
太醫(yī)一驚,又仔細地試了試脈,肯定道:姑娘身體康健,并無要緊的病癥。
蕭子醨長出口氣,這才放下心來,他其實信得過這位太醫(yī),否則不會叫他給錦瑟診治,或許,是他自己無意中惹惱了錦瑟,錦瑟在與他置氣?
只是他左思右想,竟絲毫想不出自己的錯處。
打發(fā)了太醫(yī),叫蕓香親自去熬藥,蕭子醨倒了茶喂給錦瑟。
茶杯遞到錦瑟嘴邊,她咬緊牙不肯張口,茶水就滴滴答答地順著她下頜流到了衣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