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望舒,你怎么還在山上瞎逛!你家里出事了!”書店王先生家的兒子王宇跑得氣喘吁吁,終于找到了正準備下山的陸望舒。
????“什么事,你慢慢說,別慌?!豹氂囊话牙≌郎蕚渑芑丶业年懲?,對王宇說道。
????“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了一幫混混,說陸望舒在外面打傷了人,他們來拿湯藥費,陸嬸不給,他們就搶,還打傷了陸嬸和江雪。”王宇仔細打量著獨幽,他不記得村里有長得如此貌美的姑娘。
????“他們……”陸望舒緊緊的咬著牙,面色陰沉。
????“你別急,我們馬上回去!”獨幽捏了個決,二人憑空消失,剩下王宇一人在原地驚的合不攏嘴。
????“他……他!妖怪啊!”王宇恐懼的哀嚎聲回蕩在山野之間。
????陸望舒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被摔得粉碎的碗碟,七零八落的酒埕,最刺眼的,還是門口那斑斑的血跡。
????“老娘!”陸望舒跋足奔向酒館后堂,他們一家人就睡在那小小的一間房內(nèi)。
????“望舒!”陸易氏見到兒子,剛止住的眼淚又不停得流了下來。
????才剛滿一歲的江雪,蜷縮在炕上,額頭上醒目的殷紅,讓陸望舒握緊了雙拳。
????“撞到頭,可大可小。”獨幽一把抱起江雪,就往屋外走,“小鬼,你和陸嬸收拾收拾,我先帶江雪去衛(wèi)生院。”
????陸望舒感激的看著獨幽:這個平時總是兇巴巴的師父在這種時候居然還能有條不紊,不愧是活了幾千年啊!
????“他們說你在傷了人,我是不肯相信的,你平日里那么隱忍,怎么可能出手傷人,他們就是來訛錢的。”陸易氏邊抹淚邊抽泣著。
????陸望舒沒有吭聲,將桌子板凳都扶了起來,放回原位。今天,他的確是傷人了,往日里有人欺負他,他都是能忍則忍,可今天,看到被推到在地上任人欺負的獨幽,他連一秒鐘的猶豫都沒有,就直接出手了……現(xiàn)在想來,當(dāng)時怎么就那么沖動,如果能忍忍……他試圖自嘲的笑笑,可看著地上那點點殷紅,卻怎么都笑不出來。
????“唉……這世道是越來越不好了,以前街坊鄰里有個事兒,大家都會互相照應(yīng),今天卻……真是讓我寒了心?!标懸资蠂@了口氣,“那么多人來來往往,就沒有一個愿意替我們娘兒倆說一句話,旁人也就算了,就連陸家的那幾個親眷也是如此……”
????“宗族里的人就看著你被人欺負?”陸望舒只覺得額上的青筋不可抑制的一跳一跳,握著掃帚的手不自覺的用力,“咔嚓”一聲,掃帚一折為二。
????陸易氏一驚,看見陸望舒這副模樣,知道他此時定是怒不可遏,急忙剎住了車,支吾道:“其實,平時宗族待我們算是不錯了,能幫襯的都會幫襯。今天是那些地痞流氓人太多了,他們怕惹麻煩,這也是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我們也是姓陸的?!标懲娲怪^,咬著牙,聲音中帶著幾分哽咽。
????“望舒,不要去找那些流氓,也不要去找宗族的人,答應(yīng)我?!标懸资现挥X得眼皮跳個不停,感覺要出什么大事。
????陸望舒沉默半晌:“我要去衛(wèi)生院看看江雪,天快黑了,你記著鎖好門?!闭f罷,便轉(zhuǎn)身出門了。
????“這孩子……”陸易氏陷入了深深的無奈與自責(zé)中,她不知道剛剛的抱怨會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你打算怎么辦?”獨幽輕輕的關(guān)掉了衛(wèi)生院病房里的燈,醫(yī)生說江雪需要觀察幾天,暫時只能住在衛(wèi)生院。
????“我不知道……”陸望舒的心中充滿了矛盾,一方面他恨不得親手撕了那幫流氓,可另一方面他又止不住的擔(dān)心,若是那些流氓的同伙再來報仇該如何是好。
????“當(dāng)斷則斷,我教出來的徒弟不該是這種猶疑不決的人。”獨幽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閃亮。
????陸望舒搖著頭,也不管獨幽能不能看見,他不敢……是不敢,不敢置家人的安全于不顧:“我不能再傷人了,如果他們報了警,我被抓進去了,就沒有人來保護江雪和老娘了。說到底,我還是個有牽掛,有軟肋的人……”
????陸望舒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江雪,她看上去那么小,那么美好,又那么脆弱……睡夢中的江雪好像發(fā)了噩夢,咿咿呀呀的哭了起來,陸望舒輕柔的拍著她的背,耐心的安撫著,不一會兒,江雪就安靜了下來,重新平靜的睡去。
????獨幽的心底發(fā)出了一聲深深的嘆息,她沒再跟陸望舒說什么,捏了個訣,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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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家還真窮,只有這么點錢,害得老子白費力氣。”老大點了點手中的銀元,“走,哥兒幾個去快活一番去!”
????“老大,我腿不靈光,今兒就不去了,您和兄弟們盡興??!”老三賠著笑臉,討好的說道。
????“你呀……”老大掃了一眼老三,“成,下回大哥給你點個花魁嘗嘗鮮!哈哈哈……兄弟們,走!”
????見眾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老三嘟囔著:“真倒霉啊,偏偏被傷了腿,都不能去見見翠姐兒了。”
????“死到臨頭,還想著風(fēng)流?!?br/>
????如臘月里的寒風(fēng)一般冰冷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大夏天的,老三卻覺得整個后背一涼,脖頸間的汗毛都豎立了起來。還未等他找到聲音的來源,就感覺脖子一涼,微微的刺痛,好像還有什么東西流了下來,他下意識的摸了一把,借著月色,滿手鮮血,他想要說什么,卻再也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