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
任平生已經(jīng)沒有退路,此時他若退走,回頭讓離火長老去青龍長老那里添油加醋一說,那這“玄門奸細”或是“通敵叛教”的罪名,就坐實了。
此時在遠處另外一座山坡上,離火長老暗中窺視著這邊情形,陰險一笑,殺心殺心,這回你看我如何殺人誅心。
他的氣息之所以沒被任平生發(fā)現(xiàn),是因為出來時,青龍長老給了一枚斂去氣息的丹藥,加上今晚月黑風(fēng)高,任平生也沒去注意那么多,只留心這附近有沒有埋伏陷阱。
“行了,都給我站好!”
眼下也只有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有三百個弟子沖上去放屁添風(fēng)也好,總好過他一個人沖進去送死。
然而此時三百個弟子,站得歪歪扭扭,有的還在發(fā)抖打顫,連他父親麾下將士都還不如,這是修煉之人?
“都給我站好了!抖什么抖?以前陽長老沒教過你們砍人嗎?”
“劍不是這么拿的,拿好了!”
“還有你,劍都掉了,給我撿起來!”
“你,刀拿反了!”
“還有你……等等!你手上拿的是什么?鋤……鋤頭?你扛把鋤頭出來做什么!”
“回……回長老,刀劍都讓師兄們拿走了,沒了……我,我以前是專門負責(zé)挖地種草藥的……”
那扛著鋤頭的,是一個小胖子,任平生一時間有點不知該說什么,“算了,算了?!彼餍砸话褜⑺崎_,向另外一人走了去,他只會劍法,又不會“鋤法”,怎么教?
“你,等等!你手上又是拿的什么?”
“回……回長老,我以前,是管后廚的……”
“所以?這是什么?鍋鏟?”
任平生一下走過去,從他手里拿了過來,還真是把鍋鏟,別說,還挺沉,看來是管大鍋的,任平生拿在手里揮了揮,問道:“這怎么使的?你告訴我?劈的?砍的?還是刺?撩?或者直接朝敵人腦門拍下去!像這樣,??!”說著,“砰”的一聲,朝那人腦門上拍了去。
“噗!”
附近有許多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但立馬又站好了,忍住不笑,憋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你們覺得很好笑?”
“回長老,我們沒有笑。”
“以前陽長老不許我們笑,我們受過嚴格訓(xùn)練的,除非是忍不住?!?br/> “那以前陽長老有沒有告訴過你們,會死人的,你們以為這是在出來玩嗎?還是覺得對方全是不動的石頭,啊?鍋鏟,鋤頭……”
任平生瞪了眾人一眼,手一揮,“錚”的一聲,手里鍋鏟飛出去,將一排樹都給整整齊齊切斷了,弟子們嚇得渾身一抖,立即站好,不敢再發(fā)出任何聲音了。
“算了,你們回去吧?!?br/> 任平生轉(zhuǎn)身往前走去,同時手一伸,一股內(nèi)力釋放出去,將不遠處一根竹子上下齊齊削斷,中間那最堅韌的一段,一下飛到了他手上來。
弟子們皆是微微一驚:“長老,你呢……”
“我去滅了青玉門?!?br/> 任平生拿著手里六尺竹劍,一步一步向青玉門那邊方向走去了,弟子皆嚇得跟了上來:“殺心長老!你一個人太危險了,我們與你一起!”
“我覺得,帶上你們,我會更危險?!?br/> 任平生轉(zhuǎn)身看著眼前這些人,與其讓他們跟著送死,還不如自己潛入進去,先殺了青陽子,令整個青玉門陷入混亂,再趁亂以千絲萬引殺了其他人,可只有自己一個人,對方目標(biāo)太過明顯,若這中間出點差錯,或是對方同時出來好幾個厲害的長老,那自己就危險了。
“殺心長老……我有了!”
這時,先前那扛鋤頭的小胖子站了出來,小聲說道:“我從他們后山爬上去,探探他們里邊的情況,我平日里到處采草藥,沒有我爬不上去的地方……”
“還有我!”
那拿鍋鏟的也站了出來:“我鼻子可靈了,順著風(fēng),十里外我都能聞出幾個人,我和林師弟一塊去……”
任平生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這兩人,最終說道:“當(dāng)心一些。”
“好!”
兩人身影一動,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任平生看著二人往后山那邊潛去,又回過頭來,看著眼前這些弟子,默然不語。
“長老……那我們呢?現(xiàn)在怎么辦……”
“跟上我……別出聲!”
任平生帶著人悄悄往青玉門潛去,幸好今晚月黑風(fēng)高,教門外的守衛(wèi)不易覺察,左右有兩座塔樓,上面各有兩名弟子,門口站著四名弟子,里邊還有巡守的,想要潛入進去,除非個個都有任平生這等“雁過無痕”的輕功。
現(xiàn)在,任平生在等,剛才那兩人必然會在后方驚動青玉門的人,到時候由那二人引起動靜,把人吸引過去,他再從前門這邊殺個措手不及,如此一來,可能會比直接沖進去穩(wěn)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