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柳長生只輕輕“嗯”了一下,目光仍然落在面前這個黑袍人身上,他起初見對方袖中飛出一道青色劍光,還以為是什么了不起的絕世名劍,能夠與他的“斬玉劍”抗衡,可現(xiàn)在見到,居然只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竹子,如此難免讓他這“天下第一劍宗少主”,生出一股厭惡感來,恨不得將對方斬殺于眼前。
“柳長生,你父親……他也來了嗎?”
這時,紫玉道人走了上來,臉上神情頗有些緊張,柳長生此時正滿肚子無名火,冷冷道:“父親,怎會來這等山野之地?”
這言下之意,不免讓后邊兩位紫陽宮的玄門前輩有些難堪,柳天宗不來這等窮山惡水,而他們兩人卻來了,這不是說他們要低人一等嗎?不過轉(zhuǎn)念一想,柳天宗那等修為,又是一宗之主,他們也確實低了別人一等,沒什么好說的。
紫桓道人走了上來,不去與這些目中無人的小輩一般見識,當務(wù)之急,是誅滅魔人,說道:“柳長生,此人便是魔教里,近來聲名鵲起的‘殺心長老’,不可大意?!?br/> “哦?”
柳長生眼中寒意更甚,原來這人便是那七幽宗的青龍長老嗎?會稽山那一帶,以前本是他玄門之地,可卻被魔門攻了下來,如今會稽山附近幾千里的玄門,更是讓此人蕩得干干凈凈,長生劍宗雖想收復(fù)會稽山那一帶,可始終鞭長莫及,還要防著玄幽山那些個魔頭興風(fēng)作浪。
柳長生看著眼前這個殺心長老,今日若是將之除去,他日兵不血刃便可收復(fù)會稽山那一帶,父親定會十分高興,煙兒也會以自己為傲。
念及此處,柳長生眼中殺意更濃了,仗著“斬玉”在手,玄功一運,劍上頓時冷光大作,猛地一下朝任平生斬去,同時還帶著一股徹骨之寒。
滿天寒氣侵肌,附近之人的頭發(fā)眉梢上,都迅速結(jié)起了一層白白的霜屑。任平生所用不過是一根普通竹子,但這斬玉劍可不是什么尋常之劍,乃是當年長生劍宗第三代宗主以“天山寒玉”鑄造的一把絕世神兵,乃是長生劍宗八件神兵之一,僅次于長生劍宗祖師傳下來的那把“長生劍”。
只是柳長生道行尚淺,自難領(lǐng)悟劍中玄妙,此時有著這樣一把神兵在手,竟然拿不下對方的一根竹子,心中妒火更是一下熊熊熾燃。
此時紫桓道人和紫玉道人見柳長生竟也不是這殺心的對手,不多做猶豫,迅速祭起了他們的“紫芒劍”、“紫云劍”,冷聲道:“殺心,這三年來,你作惡多端,殺我玄門無數(shù)人,今日天道好還,善惡有終,受死!”
兩人此刻自是以大局為重,顧不得昔日的門戶之見了,須合力斬殺面前這個實力可怕的魔教長老才是,一時間整片樹林劍氣大作,那些靈虛境的修者,都已經(jīng)退到了百丈之外,稍有靠近者,非死即傷。
“喝??!”
紫桓道人和紫玉道人同時騰空飛起,手中劍訣一引,兩把仙劍頓時化作兩道紫芒,分別從左右向任平生殺了去,加上中間柳長生那把斬玉劍,三劍凜然,殺氣齊至!
任平生終究不過天罡境小元境的修為,剛剛踏入天罡境,還未能修成前世那些絕世神通,如何抵擋三個天罡境高手,三把絕世鋒利之劍?
四周狂風(fēng)大作,一下將他的斗袍帽掀開了,露出那一張英氣的臉,百丈外的玄門中人俱是心中一凜,這殺心長老,果真是一個年輕人。
而此時在更遠一處地方,樹巔上輕飄飄站著一道人影,那人仙姿佚貌,風(fēng)華絕世,白衣飄飄,周身仙氣凝聚,如輕云籠罩,美得不食人間煙火,美得讓人三世心醉。
她此時怔怔地看著前邊那一幕,她一路跟來,原來真的是他……是他嗎?可是這股氣息,為何又如此寒冷可怕……
“殺!”
三人的劍,同時向任平生殺來,任平生只是冷然一笑:“太看得起自己了?!痹捘┦终埔惶?,真氣剎那間貫通全身百脈,身上竟有金色龍影浮現(xiàn)。
“破!”
重重一字落下,任平生一掌往地面拍去,一股沉重如山的力量頓時以他為中心激蕩出去,竟將那三把飛劍,同時震退了回去!
“這股功力!當心!”
紫桓道人和紫玉道人只覺面前似有一座大山壓來,疾疾往后一退,他師兄弟二人,竟也抵擋不住這股移山填海的力量,這股突然增強許多的力量,究竟是什么?兩人不禁滿面驚色。
這正是任平生的“龍魄勁”,龍魄勁共有三重,第一重“破”,第二重“迫”,第三重“魄”。
以他目前的修為,只能動用出第一重“破”,但這第一重功力如何,剛才諸人已經(jīng)見識到了。
“呵……玄門中人,改日,本座再親自登門拜會。”
任平生冷笑一聲,這一刻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手一伸,收起插入泥土里的六尺竹劍,身形一動,瞬息間便沒入了前面的濃霧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