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幾天幾夜的熬夜,景修白的臉色看上去快要升仙了。
他不意外在門外看到了池芯兩人,直接說:“我發(fā)現(xiàn)了一些信息,郁大哥在哪里?”
幾分鐘之后,幾大基地的領(lǐng)導人,加上郁先生都在會議室中集合。
郁先生左右看了看,問一旁的郁時昭:“郁襄這小子又跑哪浪去了?”
郁時昭神色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隨即毫無破綻地回答:“他現(xiàn)在被安排了任務(wù),已經(jīng)不像從前那樣到處亂跑了?!?br/>
郁先生頗為欣慰地點點頭:“長大了,不錯?!?br/>
郁時昭沒什么笑意,冷淡地坐在原地等著人來齊,好在他一向這個性子,郁先生沒有發(fā)覺任何異樣,看到這一幕的池芯移開了目光。
等人都到了,眾人都將目光看向坐在上首的池芯,池芯也不是滿口官話的統(tǒng)治者,直接表示:“在晚上叫大家過來是因為有些急事要商討,景修白在衛(wèi)星探測中發(fā)現(xiàn)了一些蛛絲馬跡,為了不耽誤時間,直接由他來向大家解釋吧?!?br/>
池芯對景修白點了下頭,景修白站起身,在投影儀上打開一張衛(wèi)星地圖。
“這是卡斯山脈,想必大家都知道,拉斐爾之前在這里集結(jié)他的兵團?!本靶薨字钢聊恢袞|方的位置,那里顯示著山脈的地形,同時上面還凝聚著一團深色的東西,幾乎鋪滿了整個山脈地帶,看上去烏壓壓的一片。
后來來的q基地負責人驚訝地問:“這些黑色……全都是喪尸?”
“不一定是喪尸,但肯定是聽他命令的東西。”景修白說。
尚不知情的幾人一片嘩然。
“安靜?!背匦居弥讣馇昧讼伦雷樱抗饣囟紱]回,一直凝視在投影儀的幕布上,“只是這樣的話還不值得恐慌,繼續(xù)聽下去?!?br/>
她發(fā)了話,底下沒人敢不聽,大家都按捺住心中的不祥,繼續(xù)聽景修白的解釋。
“之前我一直致力于找到拉斐爾的藏身處,但是他很狡猾,大軍集結(jié)的地點并不是他真正的所在。經(jīng)過這些天的反復偵查,我確認了一個地方?!本靶薨自谀徊忌先Τ隽艘粋€紅點,“他就在這里?!?br/>
所有人,包括池芯的目光都是一凝。
那個將整個世界攪動得天翻地覆,行無數(shù)惡事的男人,終于被人從老鼠窩里揪了出來。
池芯目測了一下和a基地的距離,蹙眉:“按比例尺,離這里少說也有上千公里了吧?”
“1782宮里?!本靶薨捉o出一個準確的數(shù)字。
蕭黎知道池芯的心思,替她說出來:“這個距離下,在缺少交通工具的現(xiàn)在,不利于直接出兵?!?br/>
“不可能的事?!狈恢苯臃磳Γ安徽f路上大量的物資消耗能不能跟得上,就說這里的人大部分還是普通人,就算有用水的異能者,他們能在路上堅持多久?恐怕路不到一半,人也要沒一半。”
幾個人臉上都露出不安的神色,之前的q基地負責人說:“池小姐,我們知道你從來不是怕事的主,主動出擊一定是你最想做的事,但是以現(xiàn)在的情況,不是你怕事,是我們怕。”
“你們都在著什么急?。俊濒谩こ匦痉劢z團大粉頭·珠不高興地擺擺手,“具體怎么安排,池小姐還沒說話呢,你們在這瞎操心什么?”
“倒也不是質(zhì)疑池小姐……”q基地負責人訕訕地。
“大家不要吵了,裘承記說得對,聽池小姐怎么說?!庇魰r昭看向池芯,“怎么安排,我們就怎么做。”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齊齊地看向池芯。
在他們爭論的時候,池芯一直坐著沒動,也沒有插話的意思,臉上也沒有什么波動,看現(xiàn)在安靜下來,她語氣舒緩地說:“莫非在諸位心中,我池芯就是一個只會逞個人英雄主義,而枉顧其他人性命的人嗎?”
這個指控太厲害了,所有人都大驚失色,連聲說不敢。
“既然這樣,”池芯又將目光移向景修白,“為什么不先聽聽,我們軍師的建議呢?”
景修白一直沉默地聽著眾人討論,見池芯沒有因為些許質(zhì)疑而自亂分寸,反而將話題引向了他,嘴角飛快地略過一絲笑意,隨即又恢復成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
“如果他一直縮在那里,我們可能出了主動出擊外沒有什么好的辦法,但是?!彼f著,又換了一張衛(wèi)星照片。
在這張照片中,大片的陰影開始從東方卡斯山脈轉(zhuǎn)移,被圈出來的紅點中也同樣出現(xiàn)了些許陰影。
“這……這是?”
陰影的指向已經(jīng)很明顯了,池芯瞇了瞇眼,喟嘆般地說:“他們在向這里移動?!?br/>
“沒錯?!本靶薨渍f,“拉斐爾已經(jīng)知道,全世界有戰(zhàn)力的幸存者在向這里擊中,人類懼怕路途遙遠,但是喪尸不怕,他選擇了主動出擊?!?br/>
一片寂靜。
“你是在說……現(xiàn)在正有不知道多少的喪尸大軍在朝這里趕來?”另一個基地負責人輕聲問。
這句話點燃了恐懼的情緒。
在一片驚恐中,池芯輕輕的笑聲尤其明顯。
當眾人看去的時候,卻又被她眉宇間鋒銳的神色鎮(zhèn)住。
“這不是挺好么?之前你們擔心的事,被拉斐爾自己解決了。”池芯說,“現(xiàn)在只有一點,怎么確定拉斐爾本人會不會過來?”
景修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現(xiàn)在沒有證據(jù),但是根據(jù)我的猜測,他本人親自過來的可能性更大?!?br/>
“理由呢?”
“你們想,現(xiàn)在全世界的戰(zhàn)力都在向這里擊中,連他覬覦已久的池芯也在,只要毀滅了這里,就基本上等于滅絕了全世界幸存者的希望。”景修白緩緩地說,“對于一個目標明確的野心家來說,他會不會在認為萬無一失的情況下,親自見證目的的達成?”
這個猜測合情合理,幾人都不說話了。
不知不覺之間,他們的眼神又統(tǒng)一望向了池芯,無論來得早還是晚,池芯已經(jīng)成為他們中間絕對的主心骨,因此在此時,他們下意識地想要尋求強力的安撫。
想看到她雷厲風行地下令,想看到她漫不經(jīng)心的神態(tài),想看她堅定不移地認定勝利是屬于自己這邊的。
而池芯,也回饋了他們的期待。
“讓他放馬過來吧。”她淡淡地說,“那么我想接下來,應(yīng)該商討一下城內(nèi)外兵力部署的問題了?!?br/>
這場商議一直持續(xù)到了深夜。
中間阿清和幾個工作人員送來了夜宵,他們連吃飯的過程都沒有休息,總算制定出來了新的應(yīng)對方案。
池芯對這方面不太了解,也就沒有非要參與,只是認真地聽著,偶爾將目光落到投影儀定格的畫面上,微微歪頭。
一個疑問在她心頭縈繞著。
末世爆發(fā)后,衛(wèi)星因為無人操控而逐漸隕落,a基地這僅剩的衛(wèi)星,也是依靠大量人力物力堆砌出來的,查找消息十分艱難。
距離池芯發(fā)布召集令到現(xiàn)在,撐死也就個把月,而大量人員涌入這里更是沒有多久的事情,拉斐爾是如何得到消息,并更改戰(zhàn)略,決定主動出擊的?
但疑問也只是疑問,以拉斐爾的妖孽能力,說不定他有自己研發(fā)衛(wèi)星什么的逆□□動,在不了解的時候,池芯也無法做出判斷。
當討論停止下來的時候,東方已經(jīng)隱隱翻出了魚肚白,池芯正打算叫大家先回去休息,會議室門外匆匆忙忙撞進來一個士兵。
蕭黎立刻站起身:“發(fā)生什么事了?”
那士兵估計也沒想到,一間會議室里居然會有這么多大佬,他眼珠驚慌地轉(zhuǎn)了一圈,還是立正行禮:“少將,不好了,后方海上上突然有戰(zhàn)艦來襲!”
戰(zhàn)艦?!
所有人都驚愕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只有池芯一抬頭對上了景修白的目光,兩人都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有多少數(shù)量,是敵是友?”蕭黎皺起眉頭,“準備迎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