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煌雄偉的城主府邸,有二排跪地立兵者,臺上坐著的那人微閉著眼,盤膝伏手,身體外圍纏繞一陣猩紅的血色。
過了好一會兒,李尸睜眼,二眼仿佛淪為血滴子,只剩紅,渾身氣勢一收,邪笑一聲,開口道:“殺!”
先前大殿中央跪著的數(shù)十個黑衣人接二連三地消失,像本來就是殘影那樣,等所有人都消失,那小人爬上城主手背,看他生得賊眉鼠眼,四肢如雞。
拱手邪笑:“恭喜大人已經(jīng)徹底融合饕餮之心了?”
李尸很高興,把玩著小人,聲音渾厚地嘆道:“真是個增長實力的好東西,去看看倉庫還有沒有心,忍不住了就先把你吃嘍!”
小人屁顛屁顛地跑去。
李尸扶著額頭,眉頭緊皺。
“城主大人,那小子已經(jīng)被抓住了,現(xiàn)在正趕往封魔宗!”
一身紅袍的中年人突然出現(xiàn)在大殿上,單膝跪地道。
李尸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你先去吧!”
等紅袍中年人走后,小人才從那寶座后方跑來,邊跑邊道:“大人,還有的還有的,不過恐怕只夠吃兩個時辰!”
李尸身子一動,那臃腫的身軀如山一般,一把招攬小人,帶著他掠入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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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魔宗自從百年前將那魔封禁在此,就由劫后余生的人建立,目的自然是“守護(hù)”城池。
五年前的某一日一個修煉妖孽橫空出世,憑地仙境界就能獨戰(zhàn)數(shù)十位天仙境的長老,宗主沈胥乃是天仙之上的散仙境,極力看好這妖孽。
可是又過了一年,發(fā)現(xiàn)這妖孽嗜殺成性,與之大戰(zhàn)三天三夜,最終也身死道消,他繼而又殺了前一任城主及其所有親信,自封為主,不從的都被殺了個一干二凈。
到現(xiàn)在剩下的人敢怒不敢言,壟斷了修煉,封鎖了城池四年,只能規(guī)規(guī)矩矩地茍且,這就是封魔城這最黑暗的一段過往。
之后就是封魔宗建立在城南一座大山上,高千尺,像世外,無人煙,平民要是上此山,得費好半天或者根本上不去,完全地垂直絕壁,只有一條鐵鎖懸在崖壁上,以至于到現(xiàn)在很多人只見宗門瓊樓那一小半樓頂,上去更是別說。
所以偷學(xué)如何修煉一事成了鏡花水月,起初這樣做的意義是選拔人才,分外門和內(nèi)門,外門體修三年不能爬上去,也就得不到上好的教導(dǎo),能爬上去的才能接受更加正宗的修煉,丹藥,功法什么的。
宗門占地方圓二里,形形色色的人穿插其中,都是李尸的親信或者一些死忠,習(xí)劍揮刀練武,個個耍得有模有樣,中規(guī)中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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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黃袍中年人帶著一個乞丐劍客來到此處,從練武臺上空掠過之時,那些男子黑衣女子粉衣的封魔弟子抬頭望去。
頓時生起嘩然,聽得三兩句。
“那就是師傅說的劍客嗎?看起來也不咋滴!”(蛻凡境)
“好丑啊,師兄,從這里路過都污染了空氣了呢!”(筑基境)
“殺了我?guī)煾祹熓?,我要去請求大長老讓我了解了他的賤命!”(金丹境)
聽著這些議論,子君默不作聲,來這里的目的是破壞了那主要的陣眼,只要別來找自己麻煩,全當(dāng)爬蟲處理,他不像一些頑皮的乞丐兒童,看見一個螞蟻窩撒尿去淹了蟻堆,管都懶得管。
羅小柔望著已經(jīng)上山的二人,打算等天色晚些時候再去,落到地上時,剛巧被羅小雪給看到,站在那處最高的樓頂,看她剛才跟在乞丐的后邊,像是跟蹤一般,當(dāng)即有些疑惑。
來到她后邊,白衣少女平靜地開口道:“你剛才這是?”
粉衣少女回過頭來一看,神情一怔,隨后平靜地道:“不關(guān)你事!”
白衣少女嗤笑一聲,道:“你還怕我跟你搶了不成?怎么,禍害了唐王都,被父王貶到這種邊關(guān),你不樂意?害人精!沒想到你已經(jīng)墮落到與乞丐為謀了,或者你已經(jīng)與人家結(jié)發(fā)余生了?”
粉衣少女依然平靜地道:“你到這里是來貶低我的話請回吧,或者你也感興趣?不然這么火急火燎地跑來問我?”
白衣少女面色一沉,他確實感興趣,那劍客今天剛與她解開瓜葛,之后的所做所為也讓自己有些感動,回去后也不自覺的想起那些事,只是自認(rèn)為好事快忘,爛事磨不掉。
粉衣少女見她陷入沉思,便移步走開,不想與她再有交談,羅小雪也就只有衣服是雪色,膚色是雪色,面容也高貴得就像天山公主,純潔得就像下凡的精靈,不過那只是路人第一感!
只要她與子君或者粉衣少女一開口,就刷新了別人的認(rèn)知,如此美女,性格竟然這樣“火熱”,跟她對話,一般人堅持不過三句,除非是她感興趣的人或者對她感興趣的人,不過一對話就好感全無,又回到了原點。
她看著粉衣少女的背影,開口道:“你們的死活我都懶得關(guān)心了,隨你吧,反正明日本公主就與祁大人離開此地,到時候就要向父王請纓,征服這里后,還望你帶著她離開,不然你個災(zāi)星把這里毀滅了怎么辦,是流浪天涯還是怎么我都懶得管你了,別再讓那討厭的人進(jìn)入我的視線就行!”
太陽一下山,她就尾隨花傘少女上了鐵鎖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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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通明的宗門里,兩邊坐著些道貌岸然的長袍男子,有老有中年,無一例外,都在交頭接耳,對雙手被那金色鎖骨圈束縛住的子君指指點點,少年四顧,記住了這些人的面孔。
大長老是一個身著紅色道袍的長須老者,兩鬢斑白手握一撣拂塵,從先前的左臂換到右臂,顯然在等人,這是不耐煩的動作。
門邊聚集著一群人,也對著子君指指點點,因為天色已晚,不用繼續(xù)修煉,怎么這個乞丐的氣質(zhì),從未見過?見到他們,一般不都是低頭跪地,而且身體瘦弱,腰桿挺不直目光無神嗎?
現(xiàn)在倒好,子君除了弱其他都不占,而且還是劍客,雖然頭發(fā)沒有長到正宗劍客那樣遮住雙眼,也沒有那種滄桑之感,但乞丐當(dāng)劍客實屬罕見,而且還聽說昨晚殺了取心穩(wěn)固陣法的黑衣人和前去阻攔的長老。他們是不知道城主的所做所為的最終目的,也不知道李尸是因為換了饕餮心所以才成為天才,脫胎換骨,最終嗜殺嗜血,現(xiàn)在穩(wěn)固封魔陣也只是個幌子,還有其他意義。所以這些弟子也被蒙在鼓里,以為自己將來能為百姓造福。自己是正義的一方,而子君是壞人,阻攔他們長老穩(wěn)固陣法,要將那魔放出來。
這乞丐,怎么看怎么不可能殺得了地仙境的長老,這里的人就沒有誰境界比他低,都能一眼看穿,就算他是偷襲,不可能一下子偷襲三個吧!
當(dāng)即先前嚷嚷著要為師傅報仇的弟子就來到人前,抱拳作揖道:“大長老,弟子師傅就是被這筑基十段的乞丐殺死的嗎?”
說出這話,一度以為自己是好人的弟子咬牙切齒,眼睛里恨不得滴出血來,想要以此嚇?biāo)雷泳?br/> 不過少年根本不回頭看他,神識掃過,這里的所有人哪里見過神識,只是感覺靈魂一癢,有些疑惑。
長須老者輕甩拂塵,就喃喃道:“三弟,你確定宗主大人叫抓的人就是他?就這小子能有這實力?”
黃袍中年人點點頭,開口道:“確實是他,與宗主給我的畫像一模一樣!而且也吩咐過他的境界就是筑基境,沒有半點差錯!現(xiàn)在宗主還沒來,我們還是別輕舉妄動的好!”
長須老者嘖了一聲,甚是疑惑地對子君道:“小乞丐,你是如何憑筑基境戰(zhàn)地仙的?是有人暗中幫你嗎?那人是誰,說出來我可以做主放了你!”
少年毫不在意地道:“就我一個人啊,誰能幫我?只是那人太弱了,連我一劍都接不了,想必你們也好不了哪里去,魚在池塘待慣了,以為自己比鯊魚還兇猛呢!”
“伶牙俐齒,真是滿口胡言,想必是你暗算了我?guī)煾祹熓?,大長老,懇請讓弟子好好教訓(xùn)這驕傲自大的人,為師傅他老人家報仇!”金丹境修士怒目圓睜,旁邊那些看戲的人都在隨聲附和,幫他加油。
黃袍中年人看向大長老,見他微微點頭,就收了鎖骨圈,飛回他手里后,子君終于松了口氣,差點不注意將其給撐碎了,揉了揉手腕。
金丹修士猛然爆發(fā)出氣勢,到了金丹境,就是脫胎換骨,體內(nèi)凝結(jié)出金丹,等到蛻凡境,金丹破碎,帶著殘余的力量打通全身經(jīng)脈,包括任督二脈及一些重要的穴位。
他身子一動,一拳向著子君頭部砸來,少年身子微微一偏,就給躲了過去,他再砸,少年再躲,十多次攻擊無果后,眼看這乞丐只會躲,憋屈至極,剛才還放狠話要打倒人家,現(xiàn)在卻連人家衣服都碰不得,就像蓄力已久的一拳打在棉花上,他當(dāng)即冷笑一聲,五指聚成鷹爪,打算使出一招鷹爪功,能一爪抓斷一棵大樹,他就不信子君能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