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清晨的霧氣和寂靜清冷的氛圍讓破舊的鳥居和建筑顯出莫名的異樣感。
日本的人們認(rèn)為山或是森林都住有神靈,因此多數(shù)的神社都蓋在森林裡,被稱為「鎮(zhèn)守之森」。
階梯層層而上,參道兩旁的注連繩有的都已經(jīng)斷裂,踏過紅色鳥居之后,映入眼簾的是看起來要好上一些的神社。
或許打掃的方式有些粗魯,可依舊殘留著清潔的痕跡。
周圍豎立著很多石刻的紀(jì)念碑,上面的內(nèi)容早已因時光和風(fēng)雨的腐蝕而變得模糊不可見。
從殘余的許些朦朧字跡能夠判斷出那很可能是神社的源由以及關(guān)于參拜的相關(guān)情報。
在神社前垂著鈴緒,在鈴緒之下,那用數(shù)根細(xì)木條橫在開口處,木制的箱子便是賽錢箱。
在隔壁某個片場中,只要將這個箱子塞滿,就能對神社中駐守的紅白巫女為所欲為!
大概……
白祈的記憶中,多數(shù)關(guān)于無埍節(jié)操紅白的本子都是這個劇情。
完全重疊在一起的音聲形成的奇異聲線,在寂靜冷清的山間回蕩。
在話音落下的瞬間,兩個身穿白色和服的身影顯現(xiàn)而出。
神社屋檐之下,她們分駐在賽錢箱兩側(cè),干枯且與體型不匹配的修長雙手合十倒放,安靜地佇立在哪里,似乎是在歡迎來參拜的客人。
只是那看起來有些恐怖的臉破壞了神圣的氛圍,從那如貓耳般短短絨絨的耳朵,配合面容輪廓,能像看出鼠頭那般輕易地判斷出這是狐貍。
不像某只嚶嚶怪,明明是長著兩只長長的驢耳,非說那是狐耳。
就這種情況,未來若是發(fā)生什么意外,說不定真沒辦法鑒定出原本的物種哦~!
狐貍巫女們微微蹙起眉頭,猙獰的漆黑眼眸中,有實質(zhì)般的銳利鋒芒凝出。
在神域中大聲喧鬧,而且還帶有明顯敵意,這次來的參拜者已有取死之道!
然而,就在來訪者的身影映入眼簾的瞬間,兩位狐貍巫女原本那還算是平靜的面容驟變。
右邊那只還好,只是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有些凝重而狠厲。
在看到教母婆婆的時候,那渾濁而漆黑的眼眸中閃過清明和傷感,神色平靜一瞬,然后很快便恢復(fù)如初。
左邊那只就有些不禮貌了。
極端的憤怒讓她額間青筋暴起,眼角止不住地抽搐,大小眼都出來了。
她瞬間瞪圓雙目,猙獰的眼眸中蘊(yùn)含著暴虐。
“瞅瞅瞅,你瞅啥?”
白祈和見子雙手插兜,邁著六親不認(rèn)的步伐走來,看到左邊那只狐貍巫女的表情變化后,當(dāng)即就懟了過去。
“ξνμλκιθη!”
素質(zhì)小狐神開口就是一句鬼罵。
“ξνμλκιθη!”
見子和白祈自然是不堪示弱地罵了回去。
那只小狐神的表情有一刻變得異常精彩。
接著,渾身都因憤怒而輕微顫抖著,她伸出滿是皺紋的干枯手指指著見子,仿佛野獸般怒吼著。
聲音猙獰而狠厲,字里行間都壓抑著旺盛的怒火,尖銳的牙齒發(fā)出嘎吱嘎吱地摩擦聲。
尖銳與粗糙等等結(jié)合而成個詭異聲線,這見子和白祈就聽不懂了。
不知道她是在說什么,還是換了詞語爆粗口。
唯一聽懂的后續(xù)詞匯是一句‘fuck!’
這日本惡靈怎么還會英語?
憤怒的咆哮聲之中還夾雜著少許的疑惑。
小狐神不明白這個女孩兒為什么還活著,在看到兩人身后的教母婆婆時,咆哮停頓了一瞬。
難道是被人給救了?
很好,這樣一來她們的怒火就有地方可以發(fā)泄了!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惡人先告狀吧?”
見子與那只憤怒至極的小狐神對視著,“明明說好保護(hù)我三次,結(jié)果為什么扔下我跑掉了?”
“叫哪位山神出來給我個說法。”
小狐神們能夠聽懂日語,聞言神色驟變,那只素質(zhì)小狐神的面容變得更加猙獰與狠厲,仿佛下一秒就會直接出手撕碎見子。
然而,她卻突然變得安分下來,雙手合十倒放,恢復(fù)到最初等待來訪者參拜的安靜模樣,微微低垂的頭顱,像是巫女在恭迎神明的降臨。
有什么遮擋住了熾盛的陽光,龐大的陰影將三人籠罩起來。
伴隨著璀璨的金色光芒綻放,在那光芒中,一頭看起來像是大狐貍的龐然大物憑空出現(xiàn)。
白色的柔順毛發(fā),在璀璨光芒中看上去有種神圣的感覺,但這神圣中有透露著邪性。
四肢修長,身后有九只尾巴搖動,這毫無疑問就是狐貍。
可但看頭部的話,卻很難分辨出它的原型。
相比于狐貍,那更像是個龍首,側(cè)方生有雙角。
“山神……!”教母婆婆猛地轉(zhuǎn)身回望,表情駭然。
時隔二十年,她再次見到了山神!
給人的感覺依舊是那么高不可攀,筆墨難以形容的壓迫感撲面而來,邪性的神圣感讓人不敢多看幾眼,生怕自己某些動作被認(rèn)為不敬,會引來名為絕滅的天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