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鹽,秦王政二十五年置縣,因“海濱廣斥,鹽田相望”而得名。
鹽,每日不可或缺,事關(guān)重大,利潤也厚,歷朝皆為官賣。
義軍所屬地盤并無產(chǎn)鹽地,所用食鹽都是海商外購而來。
進(jìn)口不但需要耗費(fèi)大量錢財,還容易為人所困。
為了保證食鹽供應(yīng),方天定命令潘文得領(lǐng)兵一萬,攻打海鹽縣。
其任務(wù),就是恢復(fù)曬鹽。
其任務(wù)依據(jù),就是海鹽縣名的來歷,具體實(shí)施方案,由邵俊負(fù)責(zé)。
初六,恰逢小年,大隊(duì)軍兵開到了海鹽城下。
地處腹心,臨近海邊,海鹽城墻殘破,士卒憊懶,如何能夠應(yīng)對一萬大軍。
探知義軍開來,知縣早慌了,連忙聚集大小官員并士紳商議對策。
彷徨無措間,只聽一人說道:“賊兵勢大,難以困守殘城,且讓我出去殺一陣,滅滅賊軍的氣焰,再做商議。”
知縣看時,原來是城中豪杰段愷。
段愷有膂力,武藝精熟,三五十人不可擋,平素也養(yǎng)著三兩百家丁,都是操練了精銳的。
聽到段愷請命,知縣大喜,道:“若是擊退賊軍,吾定然上奏朝廷請功。”
段愷大喜,出門而去。
披掛整齊,領(lǐng)著家丁并縣里的幾百兵丁,共一千人出了城。
騎著黃驃馬,段愷領(lǐng)軍直趨大軍之前,喝道:“賊軍安敢犯我縣境,速速退去,待做了刀下鬼,悔之晚矣。”
看到有人出城搦戰(zhàn),潘文得笑道:“正覺得手癢,且容我試探一番?!?br/> 邵俊勸道:“將軍乃一軍之首,如何輕出?左右不過千余烏合之眾,揮動大軍壓上便了?!?br/> 潘文得道:“我軍士卒訓(xùn)練不易,亂戰(zhàn)一起,必有損傷,反倒不美。
我殺了那大將,余者必然降服,如此,不戰(zhàn)而下海鹽,豈非美事?”
邵俊不好再勸,只是吩咐副將應(yīng)明、魯安暗暗戒備,隨時準(zhǔn)備接應(yīng)。
打馬出陣,潘文得笑道:“縣中土豪,也敢抵擋天兵,豈不知螳臂當(dāng)車乎!”
段愷怒喝一聲,舉槍沖來。
潘文得不敢怠慢,連忙舉刀接住。
只一合,潘文得暗呼不妙。
這段愷武藝精熟,力氣又大,著實(shí)不好應(yīng)對。
只是剛剛接陣,不好退卻,只得打起精神努力應(yīng)對。
十余合后,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潘文得落入了下風(fēng)。
邵俊瞧的真切,道:“魯將軍,未免潘將軍有失,且去相助?!?br/> 魯安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潘文得落敗,立刻打馬而出,與潘文得雙并段愷。
段愷也是好本事,一挑二也不落下風(fēng),只是難以取勝。
邵俊恐失了士氣,揮動大軍壓上。
段愷大怒,罵道:“賊人無恥,只會以多欺少!”
撥開兩把兵器,段愷調(diào)轉(zhuǎn)馬頭,喝令回城堅(jiān)守。
段愷剛到城下,便見城門洞開,里面涌出數(shù)百人來。
當(dāng)先一人端得勇猛,只一下,斬斷了段愷坐騎的馬腿。
事出突然,段愷措不及防,直接被掀翻在地,亟待起身,又被刀槍逼住,讓人拿繩索綁了。
前有圍堵,后有大軍,自家主將失陷,家丁并宋兵見勢不妙,發(fā)聲喊全都繞城走了。
只見那群人分成兩撥,一撥守住城門,一撥綁著段愷來到陣前。
潘文得看到最前面一人,瞪大眼睛喝道:“肖明,你如何在這里?”
肖明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哭著說道:“我當(dāng)逃兵了?!?br/> 潘文得眼睛一睜,喝道:“胡說什么,你知不知道逃兵是什么下場?你想好了再說。”
義軍逃兵,如無投敵、破壞、泄密、等行為,并不處死,只是開除軍籍,剝奪從軍之所得,趕出義軍勢力范圍。
肖明家里本是赤貧,剛剛分了二十畝地,若是被認(rèn)定為逃兵,不異于奪了家里生計。
沒有財產(chǎn),又背井離鄉(xiāng),如何生活?
如若被趕出去,一家老小非得死在他鄉(xiāng)不可。
是故,潘文得才讓肖明重新組織語言。
肖明只是哭,不斷請罪。
擒了段愷的大漢說道:“我叫劉赟,肖明是我等小兄弟,我替他說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