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這樣,他也在樹上待了大半宿,這群狼也真是有耐心,足足守了大半個晚上,最后見他鐵了心的不下來,這才不甘心的嚎叫著離開。
狼群總算是走了,可此刻的寧逸塵一天一夜滴水未進,早已經(jīng)疲憊不堪。要不是全靠一口氣撐著,他早在大樹上昏睡過去。索性接下來下山的路便順暢了許多,雖說偶爾也有條毒蛇冒出來想咬人,都被他手起刀落一斬兩段。
再說杜月娘和燕今歌墜落斷崖,首先要面對的就是崖地深不見底又湍急的暗河。
“燕公子,你松開我,這樣落下去你會受傷的。”杜月娘雙手撐在他的胸前,想將他推開可對方箍著自己腰肢的手臂卻如鐵鉗一樣紋絲不動。
燕今歌自然不可能松手,眼見著就要入水,他凝視著她的眼叮囑:“快吸氣!”
話音剛落,兩人便墜入湍急的河流中,杜月娘還沒做好準備,下意識的張嘴就喝了一肚子的水,當即嗆得又咳又流淚,難受得無法形容。
前世還是杜景的時候,她是會水的,跟著將軍駐守過海城,與當時的海盜打過幾場海戰(zhàn),縱是旱鴨子也被訓出了極好的水性。怪只怪她沒有防備,又與燕今歌說話分了心,剛入水就吃了個暗虧。
但她很快緩了過來,剛準備探出水面緩口氣,眼前有白影浮動,尚未看真切是什么東西,唇上突然一暖一口真氣便度了過來!
這是什么鬼?!望著眼前驟然放大的俊臉,饒是尚在冰寒刺骨的水中,杜月娘也覺得自己的臉火燒火燎了起來!
他他他……他竟然對她以口度氣?!杜月娘傻了,呆呆的望著他,胸口也因為有了這口氣而順暢了許多??蛇@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怎么能這么自然的親她?
不對,他是在救她,是情非得已。也不對,就算是情非得已這也算是親吻,男女授受不親的好嗎?這樣想好像也不對,好像怎么想都不對,杜月娘的腦子徹底燒成了漿糊,什么也思考不了。
燕今歌見過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見過她認真細致的模樣,見過她連射三箭英姿勃發(fā)的模樣,也見過她對情遲鈍迷糊不輕的模樣,卻唯獨沒有見過她這般癡癡傻傻憨態(tài)可掬的模樣。
只一眼,他就知道自己完了,因為他聽到了花開的聲音,他自己心花怒放的聲音。他喜歡上她了,喜歡上這個名叫杜月娘的農(nóng)家小娘子,這個與他的身份有著天差地別的鄉(xiāng)下姑娘。
水流湍急,兩人順流而下,不一會便被沖出去很遠。在燕今歌的幫助下,杜月娘終于浮出水面,趴在燕今歌的肩膀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這是哪兒啊?”水流還在往下走,杜月娘被水流沖得暈頭轉向,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
燕今歌也趁機出了水面,抬手抹了一下臉上的水珠,抬眸四下看了看,搖頭道:“不知道這是哪兒,但能辨得出這水流是朝北方去的。”
“你能分得清方向?”杜月娘喘了口氣,她方才嗆了水,到現(xiàn)在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當下也顧不得什么男女有別,只能趴在他的肩膀上不讓自己沉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