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草屋前,正在睡覺的大黃狗向下耷拉的耳朵忽然立起,它抬起頭,看到葉飛帶著三只小豹崽健步如飛地從山上趕來,一雙狗眼緊緊盯著他,像是被吸住了。
待他們踏入院內(nèi),大黃狗忽然打了個噴嚏,三只小豹崽立刻被嚇得渾身發(fā)抖,畏不敢前,葉飛沒時間理會它們,徑直沖進(jìn)屋內(nèi)。
進(jìn)屋后,便察覺到溫度與往常不同,心中打鼓,駐足在那席很是嚴(yán)密的竹簾前,久久不敢將簾子掀開,直到再度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進(jìn)來吧?!?br/>
葉飛心中莫名的一喜,掀開簾子走了進(jìn)去。
昏暗潮濕的空間內(nèi),寬大的藥桶已經(jīng)粉碎了,木渣到處都是,一向脾氣暴躁的藥人,穿了件素色長衣,坐在那張簡易的床上,身上的爛瘡竟是都好了。
“你,你是藥人?”葉飛見他一身氣質(zhì)儒雅,樣貌不俗,全然沒有之前的頹喪氣,不禁心中犯疑,“這不會是所謂的回光返照吧?!?br/>
“臭小子,你放心吧,你死了我也好好的活著,死不了的!”
葉飛大驚,暗道他怎么能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許久不敢發(fā)問,直到心中實(shí)在好奇,憋不住了才問道:“你,你身上的爛瘡怎么好的。”
藥人嘆了口氣,瞳孔中迸射出異樣的光芒,幽幽地說道:“我錯了,一直都是錯的?!?br/>
“錯在何處。”
“一直以來,我都誤以為這一身的爛瘡,是那個人種在我體內(nèi)的一道詛咒,只有死了才能徹底擺脫掉。因此,不管身上多癢,多痛苦,我都頑強(qiáng)地活著,就是要和那個人作對到底,證明老子可以擊碎他的束縛。”
“然后呢?!?br/>
“可笑的是,我錯了。我身上的爛瘡是他能夠給予的最后的慈悲,他希望我終有一天能夠迷途知返,改邪歸正?!?br/>
“什么意思,我聽不懂?!?br/>
“那柄劍?!彼幦撕鋈惶鹗?,指向葉飛的眉心,“我終生執(zhí)迷的那柄劍!它離開了,我身上的爛瘡也就好了?!?br/>
“那個人不希望你繼續(xù)用劍嗎?!?br/>
“他愿我從善?!?br/>
“看來你之前真的是個大惡人?!?br/>
“將近十年的日夜煎熬,讓我明白了許多道理,我雖不決心向善,但也絕對不會再為了心中的欲望去做惡了。”
“看來你重生了。”
“算是吧。我要走了,去云游天下?!?br/>
“咱倆相依為伴八年時間,雖然中間摩擦不斷,但到了離別的時候,還真有些舍不得。”
“真的?”
“當(dāng)然?!?br/>
“臨走之前,我有些話要對你說?!?br/>
“別整的跟臨終遺言似的,好不好?!?br/>
“少廢話?!彼幦吮凰囊欢亲託?,不過很快平復(fù)下來,因?yàn)橛懈匾氖虑樾枰淮澳愀惺艿牡絾??!?br/>
“什么。”
“眉心處的灼熱。”
“恩,是有點(diǎn)燙,感覺有許多人在腦子里說話?!?br/>
“都是王劍的影響,那是一柄誘惑人向惡的魔劍,而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認(rèn)你為主?!?br/>
“是那柄向外吐火的劍嗎?!?br/>
“是的!它是魔教的圣物,是魔道之主的王證。按照魔教的規(guī)矩,被王劍認(rèn)主的人,便是新一代的魔王。”
“?。磕俏邑M不是已經(jīng)是魔王了。”
“道理上是如此,但是……”
“但是怎樣。”
“但是我這個上一代的教主,已經(jīng)消失幾十年了,魔道早已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若我現(xiàn)在持王劍歸來,或許還可以引舊部歸心,重新統(tǒng)一魔道,但若是你,肯定會遭致四方的追殺。沒有人會認(rèn)一個無名小卒為教主的?!?br/>
“?。磕俏椰F(xiàn)在豈不是很危險?!?br/>
“不僅如此。你知道自古正邪不兩立,王劍是邪道的象征,其象征意義甚至遠(yuǎn)遠(yuǎn)大于實(shí)際的力量,正道尋了這柄劍幾十年,若讓他們知道王劍在你身體里,你一定會死的更慘?!?br/>
“照此說來,我不是沒有活路了?!?br/>
“你尚有一路可走。”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