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壽對身邊的傳令兵吩咐道:“擊鼓,傳令所有的將士們,殺一個賊兵賞銀五兩,全軍攻擊!”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五兩銀子對于普通清兵也是一筆巨款,顧不得身體餓乏,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喊叫著沖了上去,仿佛眼前的叛匪就是白花花的銀子。
“老大,火炮已就位?!敝烊龍蟮?。
劉峰點頭道:“開火!”
轟轟巨響,這些十二磅“拿破侖”野戰(zhàn)炮將十多斤重的榴彈送入三里之外的在清軍陣中,立時硝煙彌漫,斷肢飛舞,慘叫與喊殺聲交織在一起。
勞崇光、景壽再次駭然,兩發(fā)炮彈就在他們二十幾步的地方爆炸。
“賊人的火炮竟然厲害如斯!”
兩人被親兵護離,一直后退一里多遠方止。
米涅步槍的有效射程有九百米遠,近千米的距離一個現(xiàn)代成人需要近四分鐘,經(jīng)過半年訓(xùn)練的士兵可以每分鐘射擊兩發(fā),四分鐘也就是可以射擊八次左右。
劉峰將隊列變成三列,綿延近千米,三列輪換射擊。眼前沖鋒的清軍隊形密集,幾乎不用瞄準,隨便一槍就能打中一人。每次槍聲過后就有幾百清軍倒在地上,六輪過后,清軍已經(jīng)沖進三百米之內(nèi),可是他們也損失近半,而且他們怕了,身邊一個個同伴倒地哀嚎,讓銀子刺激出勇氣徹底消散。
又是一輪槍響,最前面的清軍倒下一批,后面的清軍再也頂受不住壓力,一些人趴在地上,以躲避奪命的子彈。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然后就如病毒傳染一般,清兵要么趴在地上,要么向后撤逃走,剩下的一萬余人終于崩潰了。
景壽破口怒罵,如果再努力一下,勝利就在眼前??墒撬吖雷约很婈牭膽?zhàn)斗力了,沒有訓(xùn)練、沒有裝備、沒有士氣,連軍餉都發(fā)不全,如何讓他們效死命。
景壽和他的親兵砍殺了幾個逃兵,但一萬多人的潰逃哪能阻止。
“景大人,我們已經(jīng)敗了,走吧!”勞崇光無奈的勸道。
景壽看著驚慌逃竄的士卒,哀嘆一聲:“哎!這要如何向皇上交代?”他無力阻止,只好夾在隊伍中間,向南撤去。
“贏了,我們贏了!”
一個起義軍不可置信的喊道,隨后三千人一起歡呼。面對兩萬人的沖鋒他們已經(jīng)做好戰(zhàn)死的準備,哪知會是如此大勝。
劉永福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的感覺讓他知道眼前一切都是真的。
“少幫主真乃神人也,如此戰(zhàn)績足以與古之名將比肩!”
劉峰收起緊繃的神經(jīng),聽到劉永福的話苦笑道:“什么神人,只不過手中拿著利器罷了,如果換了我是清軍指揮官,除了能改變一下戰(zhàn)術(shù)外,也改變不了結(jié)果,這就是科技的力量!”
劉永福不知道科技是什么意思,但隱約猜到就是手中的火槍。
“老大,我們接下來怎么辦,還有那些清兵要如何處理?”朱三已經(jīng)從勝利的喜悅中平復(fù)下來,請求指示。
“叫戰(zhàn)士們休息一刻,然后向廣寧進發(fā),至于這些清兵……”劉峰看了一眼戰(zhàn)場上哀嚎的傷兵,還有被嚇破膽的人,心中涌出一股憐憫之心,這些人也有妻兒老小,讓他無法狠下心來,即使他們有不少人殘殺過義軍。
“算了,將戰(zhàn)場的馬匹帶走,其他人自生自滅吧!”
戰(zhàn)場,微風(fēng)陣陣,硝煙裊裊,血腥之氣令人欲嘔?;牡匾驯蝗境杉t色,殘肢斷臂,焦黑的尸體,殘破的旗幟、人馬的哀鳴。幸存的清兵見賊兵已走,緩緩站起身來,看著周圍的慘狀,一些人痛哭起來,是悲哀也是慶幸。